第276章
一捧火焰突然出现,蹿的老高,映在蒙德兹的眼里。
他和他的朋友们围着火堆像一群孩子一样手舞足蹈。简直就像从来没看见过火一样。
过了一会——
“热,太热了……”
冥界本来就热,谁知他们一开始只是在打赌——据说冥界生不起来火……是不是真的?
高法依格无意中为蒙德兹赢得了一大杯冥酒的赌注。
“你叫什么名字?”
虽然不知道她是谁,不妨碍蒙德兹待她亲热,一大杯冰镇冥酒送到她手上。
“我叫阿依。”她低下头去,眼睛一酸。
“谢谢你啊,阿依!”他爽朗地笑着,也不清楚自己为何对一个陌生人有这样的亲近,忍不住伸手拍拍她的肩膀,“'熊熊烈火'——对吗?我记住了,嘿!”
他好像知道她要哭了,所以又滑稽地练习几次,试图逗笑这个陌生的姑娘。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她突然抬起通红的眼睛问他。
他始料未及,手上的施法打断,“哧”的一声扑灭。
他挠挠头,自然觉得这样的问题很奇怪,他的精灵朋友们凑到他耳边窃窃私语——怀疑高法依格是代表海拉在做民意调查。
虽然收到了很多反馈的亟待改善的民意,蒙德兹却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她只是在问他。思索再三,他还是回答:“嗯,这就是我想要的。”
——这句话一直出现在她梦中,也是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而答案一直也不曾变过。也算是他求仁得仁。
她真的觉得这样就很好了。
雾尼带她回了家。还有蒙德兹的那杯冥酒。
她暂时还走不出来,仍然垂头丧气。雾尼却一定要她抬起头来,跟她对话。
他捧着她的脸细细打量。
“我不会弄巧成拙了吧?”高法依格还以为他要借机讲什么大道理,谁知却是当着她的面自我怀疑。
她忍不住提了提嘴角。
“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什么了?”
她于是把她跟蒙德兹的见面一五一十告诉了他,他认真地听着,她想到什么便说什么,直到说无可说。
她沉默下来,觉得自己的心情似乎明朗了一点,也不太想流眼泪了。
“我总觉得他是不够爱我,所以才会……”她自我诊断出自己的症结所在,好像在她对面的是一个医生,“不过看他在那边过的那么开心,我好像也能理解……一点点。”
她揪着他袖子的拳头慢慢放开,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被放干了气的气球,其实现在此刻心里什么想法也没有,所有郁闷、怨念、不解……都离她远去,剩下的是一片空虚。当着医生却有意夸大自己的病情似的,以此希求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些甜药水。
她乃至怕被看穿,低下头去……万一他当场宣布她已经痊愈了呢?
他重又挑起她的下巴,慢悠悠的目光从她的眼睛移到嘴唇,像是在审视哪里病的最重,他就吻一下。
“不要怀疑你的父亲爱你的程度。”他对她下达了医嘱,极其认真,“就算怀疑我,也不要怀疑他。”
“他会安心那样做,也是因为知道你爱他。”
“你觉得爱是什么?”
她定定地看着他,想从他嘴里知道答案。
他认真地思索了好一会。
“爱……我觉得,是不对对方设限。”
“他是蒙德兹,你的父亲,但当他想成为另一个人,也不会成为你继续爱他的阻碍。”他道,“或者,比如说,我,”他顿了一下,“你有想过我是别人的可能吗?”
他话音落下,似乎也觉得自己的例子不怎么恰当,所以垂下了目光。
她似懂非懂。
她还没有说过爱他,又被戳中了一些隐秘的愧疚心事。
“……你对我也是这样吗?”也想从自己身上获得更多例证。
他没有直接回答——或者是另一种毋庸置疑的回答。医生坦白自己的药方,低头撬开了她的嘴唇。
“我爱你。”
她回吻他,有那么一刻,她甚至想要回他一句“我也是”。但到底没有说出口,不是因为忍住了,而是没来得及。
……
此时此刻,站在屋外的高法依格回顾着她的病情。屋子里是她的医生,也是她的麻药。
她是得病了没错。但这次的病已经不是因为蒙德兹的离去,从冥界回来后,雾尼治好了她。而她今天从明塔那里再一次了解到蒙德兹有多爱她,太温暖的惆怅遗憾化作幻痛造成了误诊。
她在不久前又得了一种全新的病,殊不知从她感到孤独求助于雾尼做她情人的那一天开始,就已经埋下了病根。
她早该知道她有一天会对他上瘾。与此同时,还有一种怀疑像是隐秘病灶,持续在暗处滋生,不知哪一天突然爆发了……她觉得他不爱她。
或者说,爱的不是她。她其实早该有所察觉,只是过于相信自己不会到这个地步,以至陷得越来越深,如今她只能悲观地宣布:这是绝症。
第128章
不知何时, 那个修长的剪影出现在门口,门被从里到外打开了,高法依格听到动静, 回过神来。
她藏在房子不远处的林子里的一棵树上,屏息凝气,她并不认为雾尼可以发现的了自己。因为一些原因,她也不想主动现身, 因此这场偷窥持续了更长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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