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提起这次的万宗会,就必然会有人提起这次万宗会的魁首——
  “天清门白家白衡当真是了不得……”一个长着四只眼睛,面相狰狞的魔修感慨道:“他恐怕是要突破了,当属元婴之下第一人。”
  另一妖修回道:“结元婴哪是那么好结的,当他是凌霄第二?”
  也有人说的不是万宗会上的事情:“太墟天宫的月华仙子,才是绝色,不知道天底下哪位英雄豪杰才能配得上这样的美人。”
  “有啊,不就是刚刚聊起的白衡吗。归焕秘境,白衡英雄救美,月华仙子芳心暗许,此事天下皆知啊。”
  “你还不知道?就在三日前的晚宫宴上,太墟天宫有意向提起联姻一事,那白衡竟一点面子都不给一口回绝了,说是已有心上人,他只要这一个人。”
  “谁啊?”
  “这我怎么知道。”
  这些人聊得热闹,从早上说到下午都不曾停歇,也不嫌自己口干舌燥。
  魔域的车队走了大半日的脚程,南陵城里飞驰跑出来一匹骏马,马背上驮着一个身穿天青锦衣的男子,此人腰间别着一把剑,发冠梳得工整,眉目疏朗清俊,眼下生着一颗小痣,是最多情风流的长相。
  他横穿过魔域的车队,惊得仆从马车不得不纷纷逃窜让路,几个还在高谈阔论的修士正要呵斥怒骂上一两句,待看清了他的长相,才发现这人就是他们方才谈论得最多的天清门白衡。纷纷闭嘴不语,看着白衡纵马远去。
  过了片刻,南陵城方向又来个穿着天清门道袍的年轻男子,他像是在追逐前面的白衡,脸色铁青到了要发红的地步。
  “已经疯了这么久,还没疯够吗?现在又出来找死!”江研暗自骂了一声,双腿夹紧胯|下的枣红马,挥鞭催着马跑得再快些,可他怎么也追不上白衡,心里懊恼又痛苦。
  窝在马车上的沈晏清还睡着,他又做了一场梦。
  是老一套噩梦的开头,等睡醒,沈晏清还在噩梦的余韵中瑟瑟发抖,连江妈妈叫他下车来吃饭都不是很乐意。
  白衡骑着马与沈晏清的马车错身而过。
  用了几个时辰,白衡的速度才渐渐慢了下来,江研立刻冲上去拦下,他挡住白衡,看见再过去些那辆奢华无比的龙车,鎏金的挂铃随风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奢靡而令人心生胆寒,江研这才明白白衡停下的原因。
  江研咬着牙低声道:“你真是不要命了吗,那可是永乐魔尊谢璟!”
  江研:“你看见他的龙车了,还敢到这里来?你在魔域的车队里纵马捣乱车队行程,莫说你,就算是大长老来了,也不一定能保住命!”
  白衡骑着马转了个圈,他不说话,江研一把拽过白衡的缰绳,他跳下马,牵着手里的两匹马,往外走。
  让了路,等着魔域的车队从他身侧驶过。
  等走远到看不见魔域车队的地方,白衡又夺过缰绳,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他扬鞭转身回了天清门。
  江研也跳上马,追上去,他问:“疯够没?”
  白衡骑着马,闷声说:“不够。”
  第017章
  回到魔域的路途遥远,车队被拉得很长。修为高深的修士日行千里,不过是次日,车队中的人,就只剩下了杂役、仆从和负责看管杂役的魔使。
  沈晏清听见江妈妈与他说砚青已经走了,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江妈妈见沈晏清愁云密布的脸上总算展露了笑容,也觉得有趣:“以前我可没见你那么怕他,他说你长得一般,你都敢瞪他,前几天不是还敢去和他讨画吗,现在这么怕成这个样子。”
  沈晏清拼命摇头:“我以前哪里知道他真的有这么坏。”
  说完他还觉得有点心虚,撩起马车的窗,探出去瞧了又瞧,确定砚青是真的走了,是不会突然冒出来说他听见沈晏清说他坏话然后要罚他的了。沈晏清说:“真吓人。”
  这两天,沈晏清做噩梦的次数已经降低了不少,江晗血肉模糊的尸体已经很少出现在他的记忆中了,倒是砚青那令人心惊胆战的笑容还会时不时出现。
  江妈妈竖起自己的食指放在嘴边,提醒道:“就算他不在,你也还是少说的好,谨言慎行。”
  今天江妈妈来沈晏清的马车上是有别的事要交代的:“那剑谱你练得如何?”
  沈晏清眨巴眼睛装无辜。
  那自然是练得不咋地,他摇摇头。
  “行车路上,你也看着点,最好是记熟了。等到了,你再去练剑,会得也快些。”江妈妈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册子是靛蓝的封皮,上面并未着墨写什么名称。
  江妈妈说:“我要来的舞谱,你最好也看着点,都是要学的。免得哪天大人记起你来,你又什么也不会,到时候又要哭着挨打。”
  沈晏清嘴上应下,手里接过江妈妈递过来的册子。实际上等江妈妈一走,他就把手上的舞谱丢到一边去了。
  砚青都走了,他还怕什么。
  他抱着这样单纯又欣喜的想法,到了魔域。从南陵城到魔域,差不多白耗了半月的时间,原先还是初春的时节,魔域要比南陵城热些,满街春花灿烂,连头上顶着的太阳都变得毒辣了不少,一片春深景象。
  春江院在魔域九江城,城外纵横错过三条大江,其中一条名为九江,临近的城镇也就因此得名九江城。当然,这九江城也因为内藏春江院,有一别称为春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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