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可不管她说什么,沈晏清都一副胜券在握的神情——建平潜伏昆仑剑宗多年,是太墟天宫的功臣。
  明鸿既然能为他杀了建平,怎么会不来见他。
  夜幕降临。
  玉芙楼熄灭了灯,陷入一片黑暗。
  沈晏清的预感要比方岚的更准确,敲过戌时的钟,明鸿撩开垂下的红纱走进房间,见到了坐在床边一身黛蓝锦袍的沈晏清。
  洋缎上大片缕金的华丽彩云纹,在这昏暗中仿佛散着淡淡的荧光。
  沈晏清静静地坐着,他半束着发,低眉顺眼地垂着脑袋。
  像一只温驯的鹿、一只听话的羊。
  他知道是明鸿来了。
  屋子里太暗,他仅能看见明鸿高大的轮廓在向他靠近。
  一想到这,沈晏清便紧张得要气促起来,手指紧紧地抠着衣袖上高歌的凤鸟图案。
  明鸿最后在一尺外停下。
  僵持凝固的空气中,明鸿久久的不说话,像是在审视着什么。
  审视什么呢?
  审视沈晏清是不是如承诺的那样已经准备好了。
  窗户关闭着连风声都透不进来,沈晏清看不清面前的东西,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他盯着自己脚上那双鹿皮小靴上的花纹看,心中一幕一幕地想象着这只野鹿被人抓住杀死的惨状。鹿皮被扒下后,染红又掐了金丝缝起来,最后送到玉芙楼,穿到他的脚下。
  沈晏清幻想着,他伸出手,轻飘飘地去勾明鸿的手,玉藕般白的腕上戴了一对成色极好的翡翠镯子。他是不抬头的,压着声音说:“镯子硌得我手疼,帮我摘下来吧。”
  但等摘了镯子搁在床沿,明鸿仍闷声不语地握着沈晏清的手。
  低着头的沈晏清这才抬起眼睛。
  望过去的眼神带着天真的稚气,鼻侧那颗淡红、若隐若现的痣却透露着浓郁的情|色。
  他笑起来,用手指轻轻地挠明鸿的手心,一下、再一下。
  看上去确实是准备好了。
  只这一眼,明鸿就捧起沈晏清的脸,激烈地吻了下来。他用力的吮|咬沈晏清的两瓣嘴唇,恨不得将怀里的人揉碎了再拼好,直接生吞撕碎了。
  可他又是舍不得的,最后只是含着力叼着沈晏清的嘴巴亲。
  沈晏清没有闭眼睛,墨如点漆的双眸直直的看着明鸿。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再缓慢地垂下眼帘。他告诉自己,把面前的人当做是凌霄吧。
  于是,在明鸿激烈的亲吻中,他慢慢地张开嘴,伸出舌头,回应般轻轻地、羞涩地舔了舔明鸿的舌头,极其生疏地纠缠了上去。
  从前明鸿也总觉得沈晏清在勾引他,但他同时也清楚的明白,这大都是他臆想出来的,沈晏清只是坐在那、站在那,无辜的看着他而已。
  但现在不是,明鸿肯定的知道——沈晏清这次是故意勾引他的。
  他扯掉沈晏清的外套,一手上移护住沈晏清的后脑勺,将怀里的人摁进柔软的床榻,另一只手开始胡乱地解沈晏清的腰带和盘扣。
  仰倒在床上的沈晏清随着明鸿的动作,两颊渐渐醉晕般的浮现酡红,他整个人笨蛋似的晕乎着,刚游神地想到自己是不是不小心踢到了床沿上的镯子,就再没精力担心什么镯子了。明鸿实在……太兴奋了。
  才一会儿的功夫,沈晏清就要哆嗦起来。
  他被顶压得太死,怎么蹬扭都逃不开,看上去狼狈极了。额间的细汗黏住几缕乌黑的细发,连光洁的肩膀都被揉|嘬过,红了一片。搭在床边、揪住被子的手,忍不住点划着移到明鸿的腰、背上。
  他倒是想在明鸿的背上抓划点什么出来,可惜他的指甲修整得圆滑平整,再加上明鸿的肉身防御实在高深,即使他用上了劲也剜不下这混蛋一丝的皮肉。
  明鸿似乎看出沈晏清想要做什么,边深入着,抓住沈晏清这双想捣乱的手:“别折了指甲,我心疼。”
  他将自己的右手臂按在沈晏清的嘴边:“疼就咬我的手。”
  沈晏清自然是狠狠一口下去,这差点崩了他的牙。
  他心中恨得不行,用双臂遮住脸,转头咬上没被丢太远的衣服,不想叫自己再向明鸿丢脸的求饶。
  喘|息声在幽暗的屋子里交织在一起。
  覆了一层薄汗的脚轻轻摇晃、荡漾,勾在明鸿的腰上,不知道被碰到了哪一点,他绞紧着,随着低泣压抑的哭叫,绷紧了脚背。
  用凌霄的伞拆做成的扇子放在沈晏清的枕头下。
  事后已至天亮,卯时的钟声敲过两遍,但明鸿没有出来,玉芙楼里没一个人敢进去。
  经历过柳兰陵的这出好戏,沈晏清也早已在明鸿的教导下明白,就算他真的能逃出天宫,没有明鸿的庇佑,空有美貌的他也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
  他的头放松地枕在明鸿的手臂上,却偷偷地摩挲着枕头下的扇子骨——不行,没有一击毙命的机会,他决不能对明鸿下手,他现在还杀不了明鸿。
  沈晏清只能在心间暗想他到底要修行到什么时候,才能将这把扇子捣进明鸿的心脏。
  他抽出这把折扇,举起来打开,给明鸿看空白的扇面。
  明鸿自然是一早就知道沈晏清在枕头底下摸扇子,但他不知道用来制成扇子的伞是凌霄给的。
  他将沈晏清揽过,又抱在怀里亲了亲:“这就是你昨天做的那把?怎么不提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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