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他虽然认同越安的话,却不敢得罪白衡,有心将她的话带过:“此事还是太过离奇,天清门上下门风纯正,自然是不会出金玉开这等狂魔的。但既然端英和越安都说……要解决此事倒也不难,只要将真正的金玉开抓回,自然就洗清冤屈了。”
  江研说:“什么冤屈,我江研以项上人头担保,我师弟绝不可能是金玉开!”他转身,见席上层层各色的人脸,大声问道:“请问还有哪位兄台小姐见过金玉开的,能为我师弟作证的?”
  没人搭话。
  因为多数见过金玉开的人都成了死人。
  白衡站立原地,他想了想,忽地一笑:“我知道了。”
  昆仑剑宗掌门说的话不错,端英身受重伤,此番情况下,他要想指认谁是凶手都行,将他认作金玉开听上去是无稽之谈,但金玉开此人虽然名气甚大,见过他的人却很少。
  就算他再怎么说干了口水解释自己根本不认识金玉开,更不可能是金玉开,都没有用。要想洗清他的冤屈,唯一的办法是将真正的金玉开抓回来。
  白衡转身就走。
  沈晏清看了一会儿这场指认的闹剧,站起身道:“白公子,你可不能走。”
  白衡扭头看他,不悦道:“怎么,你也觉得我是那杀人如麻的金玉开?”
  沈晏清说:“我没有这么说,但既然你坚称自己不是,我想你没有说谎的必要,我是相信你的。”
  白衡毫无表情,觉得沈晏清突然帮腔说话没这么简单,沈晏清恐怕有后话要说。
  这次他时隔百年意外相遇,是巧中之巧。端英和越安无头无脑的指认,让他无从辩解。而端英牵涉的白家传承又干涉极大。
  一桩事叠着一桩事,好像有迷雾笼住了他的眼睛,他一眼望去,这个曾使他魂牵梦萦的人,仿佛成了一条艳丽的毒蛇正缓慢地往他身上攀附要吃了他。
  沈晏清道:“虽然昆仑剑宗的越安姑娘、端英真人坚称你是那魔头,但要想证明你不是,那也很简单。缩地成寸、乾坤倒转这等空间秘术,都是化神期才能修得的神通。”
  “毕竟一个作乱有迹可循,只要白公子有与此人身在两处的人证物证即可了。金玉开自东域上岸,先去南域,算算日子应该就是上届万宗会过去不久,当时白公子是身在中域的吧。”
  白衡沉默不语。江研尴尬的哈哈两声:“当时师弟不在中域。”
  “哦?”沈晏清问:“那么白衡公子去了哪里?”
  白衡为了寻找使他一见钟情的心上人,追随南域的队伍,一同去了南域。
  “呃,这个……”江研不知道怎么说。
  白衡说:“南域。”
  “我去了南域。”
  沈晏清挑了挑眉,瞧上去并不意外:“这么巧。”他继续问,“有一时的巧合也很正常,那么金玉开一路北上,在北域作乱时,你又在哪儿呢?”
  白衡因为护送凌霄剑尊的贺礼不力,致使天清门数名弟子命丧狼口,被罚北域寒窟,意外发现仙尊传承一事众所周知。
  他冷冷回应:“你明知故问。”
  沈晏清微微一笑:“这一百年里,你去了哪里?”
  几日前,江研亲耳听白衡说过自己被困东海的一座小岛上。
  尽管他知道白衡绝不可能是胡乱杀人,但白衡要是将此事说出去,昆仑剑宗的人定然更会认定白衡和金玉开是同一个人。
  他急着给白衡使眼色,笑着说:“还能去了哪里,我师弟一直在宗门里潜修呢,要不然怎么一下子就渡过了元婴的天劫,你说是不是师弟?”
  “你不必替我制造伪证。”白衡没管江研,道:“这一百年里我在东海。”
  此时昆仑剑宗的人脸上已经写满愤慨,将白衡视作了杀人凶手。
  不光是此次端英身受重伤,在此之前,金玉开就杀过好几个昆仑剑宗的剑修。
  沈晏清继续问:“东海之大谁能说的清,可有人与你一同?”
  “没有。”白衡说:“我乘船遭遇了海难,流落到一个无人荒岛上,一直潜修到元婴修为,能孤身横渡大洋了,才回中域来。”
  “那就是说没有人证了。”沈晏清说:“那荒岛的方位,你还记得吗?”
  白衡说:“不记得了,但我自那岛出来,到过龙族的天武城,天武城的人说听我的描述,那岛的名字叫做‘无声地’。”
  沈晏清不再说话,但他脸上的微笑仍在。
  王重岳点了一个东海散修的名字:“胡天宇道友,东海有这么个岛吗?”
  胡天宇打了个冷颤,颤声道:“那龙族传说中的无声地,正是无定山啊!”有传闻金玉开一身高强武功皆自习得无定山内的上古传承。
  白衡不曾知道这件事,但见人人变色,悚然一惊。
  白奉咬牙切齿地怒道:“好你个孽子。诸位道友快快助我将他拿下!”
  沈晏清站在白衡对面,脸上似笑非笑,他轻轻拍手,十几个善于剑阵的金丹修士联合纵出,要将白衡拿下。
  要破这剑阵,原本不难。
  白衡腰间长剑刚一出鞘,白奉的怒喝响起:“你还敢还手?”
  他稍一犹豫,数十柄银亮长剑“唰”地架在他的脖颈、腰侧,连同双手也分别架了两柄剑。
  见他动弹不得,白奉一拱手对王重岳、沈晏清道:“这孽子虽然作恶多端,但毕竟是我亲子,请让我带他回去施以惩戒、严加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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