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成已逝仙尊的挚爱 第80节

  听到谢听白的话后,她并未疑惑,也没有反驳,只是听话地转过身,推开房门回到了屋内。
  总归对她而言,屋内和屋外并没有什么区别。
  谢听白看着她乖巧的模样,指尖微不可查地动了动,目光也愈发温和。
  他手中拿着今日炼制好的丹药,神色淡漠地扫过不远处那个碍眼的身影,也跟着走了进去。
  等到小院只剩下季妄一人时,他耳尖的红意渐渐消退,脖颈上的红痣仿佛也黯淡了几分。
  他仿佛不适应一般,皱眉拢了拢脖颈处的外袍,却在下一瞬又小心地把颈侧外袍上的褶皱抚平,然后沉默地走到角落之中,目光专注地看着房门的方向。
  宁孟澜最近一直忙着应付其他宗门的试探。
  十大宗门的宗主,每个人恨不得每天都和他聊几句,谈话中三句不离上古战场,五句不离许晚辞,生怕他听不懂他们的意思。
  这些宗门的众位长老更为直接,给太清宗发了拜帖,说要上门交流感情。
  笑话,都快百年没有联系了,他们哪里有什么感情可以交流!
  每天他最头疼的事情,就是怎样把这些拜帖合情合理地推掉。
  今日来到万剑锋,宁孟澜便得知许晚辞身上伤势依然恢复,可以使用灵力。
  他还来不及开心,就听到了一个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让他绝望的消息。
  他看着面前目光坚定的许晚辞,声音带着一丝微不可查地颤抖:
  “晚辞,你要……出宗游历??!!”
  许晚辞认真地点了点头:
  “宗主,七长老说我如今伤势已然无碍,只需要以丹药滋养神识便好。”
  “既如此,宗门之内与宗门之外也没有什么不同,还不如趁着这段时间游历一番,还能找寻一下有无能恢复神识的机缘。”
  听到她的回复,宁孟澜眉头皱得愈紧,他苦口婆心地劝道:
  “晚辞,你的神识在宗内调养,也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就能恢复如常。”
  “何必舍近求远,漫无目的地去找寻机缘?”
  说到这里,他叹了一口气道:
  “并非我不许你外出,只是外面危机四伏,稍有不慎便会受伤。”
  “你如今重伤初愈,应好好调养,在外面终究没有宗内方便。”
  也不是他杞人忧天,实在是许晚辞这两次出门给他带来的惊吓太大:
  第一次许晚辞出宗执行宗门任务,误入上古阵法归引阵,重伤方回。
  还有半月前的上古战场,无数宗门尊者在外盯着,可许晚辞神识丹田却都受了重伤。
  这次伤更重,有谢听白在,还调养了一月,才堪堪能使用灵力。
  就算在宗门之内,他都时不时担心会天降横祸伤到许晚辞,要是出了宗门……
  想到这里,宁孟澜的面色都变得白了几分:
  许晚辞如今可是太清宗的宝贝疙瘩,万万不能再受伤了!
  许晚辞看着宁孟澜,声音很轻:
  “宗主,几个月的时间,太长了。”
  这样漫长的时间,于她而言,太过难熬。
  宁孟澜听到她的声音后,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
  他当然知晓她如今不顾一切修炼是为了什么。
  可愈是如此,他便愈会担心。
  他不死心地劝道:
  “晚辞,你伤势还未好全,不若再休整半月,到时你若还想外出游历,我定不会继续阻拦。”
  许晚辞对着宁孟澜行了一礼,认真道:
  “宗主放心,如今,我会拼尽全力活下去,不会把自己置身于危机之中。”
  “还望宗主成全。”
  宁孟澜看着她的动作,知道她是下定决心要走。
  许晚辞决定的事情,哪怕他身为宗主,也没有一点办法。
  他也不能强行把她困在太清宗。
  况且太清宗中的灵宝丹药,确实没有办法完全修复她的识海。
  她心有牵挂,焦急修炼也是应该。
  罢了,如今只要她愿意求生,只是外出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大不了他多做一些准备。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下意识扫过角落中的季妄:
  有极云尊者在,想来也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他在心中劝慰了自己半盏茶后,才略显无奈道:
  “既然晚辞心意已决,那本宗主就不劝你了。”
  “只是……”
  宁孟澜语锋一转,一脸严肃道:
  “外面毕竟比不得太清宗,我为你准备一些灵宝法器,你可不要推辞。”
  许晚辞闻言缓缓眨了眨眼睛,她对着他又行了一礼:
  “晚辞谢过宗主。”
  翌日。
  宁孟澜看着站在飞舟前的许晚辞,目光满是不舍和担忧。
  他深吸了一口气,勉强维持住了表面的严肃,可声音却带着一丝老父亲般的不舍:
  “晚辞啊,你真的要走么?”
  许晚辞看着他略微发红的眼眶,声音带着一丝小心和疑惑:
  “宗主,您还好么?”
  “本宗主没事。”宁孟澜露出了一个满载勉强的微笑,“只是昨日做了些许噩梦罢了,不碍事。”
  他深吸一口气,一脸凝重地叮嘱道:
  “晚辞,你在外面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遇到危险一定要以安危为重,千万不可逞强。”
  “若是遇到自己处理不了的事情,捏碎储物袋中的法阵,三长老即刻便能赶到……”
  把事情事无巨细地交代了一遍后,他又扫了一眼不远处的季妄,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极云尊者修为高深,有他在,大抵没有人能伤到许晚辞。
  可是他真的会照顾人么?
  这一路路途遥远,许晚辞身体又未好全,若无人照料,伤势加重该如何是好啊。
  想到这里,他眉头紧皱:
  过几日便是江家寒池开放的时间,江泽与江秋宁都被江家召了回去。
  楚青川在外执行任务,沈问心如今又在闭关修炼……
  这样一看,能陪许晚辞一同外出游历的人,少之又少。
  就在这时,身侧传来一声含笑的问候:
  “宗主这是在为何事烦忧?”
  宁孟澜转过头,眼中带着一丝惊喜:
  “听白?”
  谢听白一身青衣,衣角的青竹暗纹于行走间隐现,他停下脚步略一拱手,行动间带着一股赏心悦目的温润之感:
  “听白见过宗主。”
  宁孟澜赶紧用灵气托起他,声音带着小心翼翼地试探:
  “听白,你这是要……”
  谢听白略显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身为药师,自然应该跟着未痊愈的病人。”
  “也好随时观察病人状况,以便于调整药方。”
  宁孟澜闻言终于露出了一个舒心的微笑,他拍了拍谢听白的肩膀,一脸放心道:
  “如此甚好,甚好。”
  “这段时间,就麻烦听白了。”
  飞舟之上。
  谢听白站在不远处,面色近乎淡漠地看着不远处的场景。
  他向来习惯在人群之外,不着痕迹地观察每一个人的心中所想,观察他们深埋心底的自私与欲望。
  所以,他轻而易举地察觉到了季妄对许晚辞的在意。
  完全没有隐藏,甚至想要昭告天下一般的在意。
  真的只是因为仙尊么?
  谢听白拿着苦寒参的手缓缓用力,唇角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嘲讽:
  亦或者,仙尊只是一个用来骗过他自己的借口。
  他微微垂眸,遮住了眼中所有的暗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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