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未曾。”
  “那你让小顺子去请皇上来用早膳。”云沁真的很想知道,昨晚上查没查到聂答应的身上。
  她正梳妆呢,小顺子就回来了。
  云沁不由看了眼天色,如今天长,外面虽大亮却也不该这么早就下朝了。
  “怎么回来这么快?”她奇怪道。
  小顺子道:“回娘娘,徐公公告诉奴才,说是皇上下了朝要先去看太后,或许是会在慈安殿用早膳,让娘娘您先吃着,不必等皇上。”
  这一听就是特意交代过,云沁撇了下嘴。
  明知道自己着急……
  孝顺也是美德,算了。
  云沁点点头,没再多说,梳妆完便吃了早膳,之后又等了半个时辰,把她都给等困了,霍金池才姗姗来迟。
  见着他,云沁反倒不着急了,先问起太后的情况。
  “没什么大事,只是有些犯了心悸的老毛病,好好歇着便是。”霍金池说完,又笑问道:“一直在等朕?”
  这明知故问的模样就有些讨厌了。
  “就知道皇上是故意吊臣妾胃口的。”云沁把头撇到一边。
  霍金池轻笑,“其实,也是朕无话可说,昨夜并未查出什么异常……”
  却原来,昨晚霍金池离开安澜阁之后,就一直坐镇在湖边的亭子里,等着去各处的禁军和武德使前来回禀。
  他心中也清楚,八九不离十便是那聂答应做的,让人搜查的重点自然就是聂答应所在的燕玲殿,却没想到,武德使搜了一个遍,都没找到破绽。
  她毕竟是宫妃,边将女儿的身份又放在那里,没有证据霍金池也不能让人直接搜身。
  聂答应他们倒是亲眼见到了,根本不像是受伤的模样。
  听霍金池说完,云沁立刻问道:“那她身边那个翠萱呢,武德使司的人可曾见到她了?”
  但霍金池的回答,却又让她的想法落空了,“见到了,那宫女表现得也十分正常,主仆二人身上都没有闻到一点血腥气。”
  “那会不会是她们太会伪装?”
  霍金池点头,“朕也有些怀疑,所以已经让人盯着了。禁军说,那一刀正斩中了后背,伤口足有六寸,这样的伤口想要遮掩,绝不可能。”
  “那今日皇后娘娘怎么还把请安给免了,今早,不是更容易露出马脚?”云沁疑惑。
  霍金池摇头冷笑,“她自是想要帮旁人遮掩。”
  云沁疑惑。
  “皇后以为是房答应做的。”
  这答案让云沁意外,却又不意外,不禁也摇摇头,“皇后有些太不了解房答应了。”
  她只会撺掇别人去做,她才没有这个胆子自己做。
  “皇上可又审了那李氏?”云沁又问。
  她的机敏聪慧,总能让霍金池感叹,他手指不老实地在她脸上流连片刻,才道:“朕确实趁着他们搜宫的间隙,将那李氏审了一遍,拿到了关于有宫女撺掇她的口供。”
  “也让画师连夜按照她的描述,画了画像,模样与聂答应身边的翠萱,八分相似。”
  “那她人……”
  “朕已经送她去了安全的地方。”
  云沁盯着他看了会,确认那“安全的地方”不是指地下,才慢慢点点头,不忘恭维几句,“皇上想的果然周全。”
  “是朕与熙嫔娘娘心有灵犀。”
  第279章 猜忌
  与此同时,在花园一处隐蔽的角落。
  皇后面对假山站着,房答应匆匆赶到,对着她的背影俯身行礼。
  “参见……”
  她刚出声,皇后突然转身,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
  房答应立刻被打蒙了,慢了半拍才捂住自己的脸,红着眼眶满腹委屈道:“嫔妾又什么地方惹皇后娘娘不高兴了,让你不问青红皂白,就对嫔妾动手。”
  “你自己不知道吗?”皇后怒气难消,“昨晚上皇上搜宫,不就是因你而起?”
  “娘娘这话从何说起?”房答应皱着眉,脸上满是疑惑,“昨晚搜宫不是因为有人要刺杀李氏吗,这事难道不是皇后娘娘做的?”
  见她模样不像作假,皇后眉头也微微蹙起,又问:“真的不是你?”
  “怎么可能是嫔妾,这是行宫,嫔妾毫无根基,哪有人手做这样的事情?”房答应也总算反应了过来,震惊反问:“不是皇后娘娘的人?”
  随后两人都陷入了沉默,许久之后,房答应才再次开口问道:“不是娘娘,难道是太后吗?”
  皇后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又沉默一瞬,才冷道:“这件事不是你该问的,趁没人看到,赶紧回去吧!”
  被叫过来无缘无故挨了一巴掌,现在又赶她走,房答应心中也有些恼火。
  可现在太后官司缠身,估计也顾不上给她撑腰,房答应心中再恼火,也只能自己咽下了。
  再说真当这是什么好事呢,她巴不得不被牵扯进来。
  “是,那嫔妾告退了。”
  皇后没出声,房答应就自顾自起身,转身离开了。
  她走之后,兰英立刻走到皇后身边,低声问道:“娘娘,若不是她,难道真的是太后?”
  “这话不要再说了!”皇后面色阴沉,其实心里也觉得八九不离十就是太后做的。
  她微微咬牙,“太后现在是越来越糊涂了。”
  那李氏活不活有什么什么关系,最后看的不还是皇上的态度,只要皇上偏袒,就算李氏把嗓子喊破有什么关系。
  如此一来,才有可能会惹怒皇上。
  这件事变数就多了。
  “那娘娘要不要去太后那里看看?”兰英又小心翼翼问道。
  皇后毫不犹豫摇头,“不去,房娇娇都知道此时不能跟太后扯上关系,本宫为何还要往她身边凑?”
  “那……”
  “回去。”皇后伸手扶住她的手,“昨夜昭宁受了惊吓,本宫得多陪陪她。”
  “是。”
  ——
  另一边的慈安殿,太后身边也屏退众人,只留下了一个孙嬷嬷。
  “昨夜究竟是怎么回事?”太后面色苍白地靠在床头,声音透着几分有气无力。
  孙嬷嬷看她这副模样,不由低声劝道:“娘娘,您要不还是别操心这些事了,先把身体养好,比什么都重要?”
  “这话是不是皇帝要你劝哀家的,他当然希望哀家什么都不要管,做个睁眼瞎!”太后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但还是遏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冷声道:“你只管说就是!”
  孙嬷嬷扶着她的胸口,实在怕她气出个好歹,只好道:“昨晚有人去暗杀李氏,皇上命人搜宫,想要找出凶手。”
  “一定是姓聂的贱人干的!”太后提起聂答应就咬牙切齿,“这行宫里除了她谁还有这种本事?”
  “她此举就是想要离间我与皇帝!”太后脸色气地咳了几声,脸色又苍白了几分,“我真是后悔,当初就不该用她,结果与虎谋皮,竟被她狠狠咬了一口。”
  “可奴婢瞧着,皇上今早过来脸上并未异样,应该明白此事不是太后所为。”孙嬷嬷在旁宽慰道。
  太后轻轻哼了一声,“我这儿子,最是喜怒不形于色,谁知道他心里到底想做什么?出了这档子事,说不定正合他的心意。”
  孙嬷嬷垂着眸子,不敢接话。
  太后说完后,脑中又不禁想起昨日与霍金池的对话,眼中怒火随后沉寂下来。
  许久后,她深深叹了口气,似乎比刚才又虚弱许多,“算了,算了,斗不过自己的儿子,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斗了一辈子,哀家也累了……”
  说到这里,太后眼神中又透出一丝厉色,“就算如此,哀家也绝对不会放过姓聂的那个小贱人,你去,去告诉皇上,哀家是动手了,可是那贱人自己找上的哀家!”
  “太后?”孙嬷嬷一脸震惊。
  太后脸色晦暗,“自己的儿子,哀家自己难道不了解?他心意已决,这皇宫哀家是回不去了,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挣扎的!”
  “那贱人是聂将军的女儿,聂家满门忠烈,出了这么个东西。这就算是哀家给皇儿上的最后一课吧!”
  孙嬷嬷叹息一声,“奴婢明白了,这事奴婢亲自去跟皇上说。”
  “去吧。”
  “也不急于这一时,奴婢等娘娘睡了再去。”孙嬷嬷给太后拉了拉被子,低声道:“娘娘,这行宫也确实是个好地方。”
  “还记得当年,先帝天还不热的时候,就带着嫔妃们来住,住到天很冷才会回宫。那时娘娘不敢露头,每每称病,没来过几回,便是来了也不敢出门。”
  太后接着她的话继续道:“等再后来,那妖妃死了,先帝就再也不来了,直到皇儿登基,哀家也再没来过。”
  “是啊。”孙嬷嬷叹了一声,“这行宫布置比宫里还要奢华几倍,景色也是极好,太后不如就住下好好调养。”
  太后听着,没有回答,只是怔怔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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