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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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六点,下班时间,秦修晋驱车回到楚斐家中。
  十一月份,气温已经逼近零度,被风一吹,又干又冷。
  秦修晋脱下大衣,搭在沙发上,环视四周,没有楚斐的影子。
  “楚斐?”秦修晋检查过客厅,又上楼进入书房查看,依旧不在。
  楚斐现在身处易感期,不能随意见人,现在又跑到哪儿去了?
  思索间,赤脚踩在地板上的轻响从后方传来,“你在干什么?”
  秦修晋回头,看见楚斐脖颈微红,问:“你这是怎么了?”
  他垂眸再看看楚斐的穿着打扮,依旧是十分清凉的长款衬衫,只不过这次换成了黑色的,前三枚扣子被解开,露出光裸饱满的胸肌,像是刻意准备过。
  秦修晋挑眉,“你很热?”
  楚斐扶着栏杆,随意说道:“这样行动更方便。”
  半句不提他在一分钟之内结束视频会议卸下正装光速披上衬衫的光荣事迹。
  秦修晋看了看家里的设施,戏谑道:“你还需要行动?”
  训练调酒技巧还是窝在沙发里看电影?
  楚斐头都不回,走下楼去,“当然需要。”
  话落,他蓦然回头,紧皱着眉头看向秦修晋,“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秦修晋就知道他会这么说,解释道:“办公室里的omega留下来的。”
  楚斐眉间刻印更深,“omega?”
  秦修晋不知道他在疑惑什么,“嗯,omega。”
  “你讨厌alpha,却不拒绝omega?”楚斐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为什么?”
  “……”秦修晋看向他,不说话。
  难怪林荀会说楚斐的思考方式异于常人。
  这么一看,何止是异于常人。
  秦修晋耐心解释道:“我和他只是同事关系。alpha和omega我同样讨厌,明白了吗?”
  楚斐不信,“他没对你做什么?”
  秦修晋说:“他向我告白了。放心,我没同意。”
  楚斐将信将疑,微抬下巴,“下不为例。”
  秦修晋无语半瞬,顺着楚斐崎岖的思路往前走,另辟蹊径道:“在你易感期之内,我不会和任何alpha和omega有任何关系。满意了吗?”
  楚斐稍微接受了一点儿,“易感期之外,也不许。”
  “楚斐。”秦修晋定定地望向他,“即使我厌恶alpha和omega,你也无权干涉我的社交与工作。”
  最后,秦修晋总结道:“你越界了。”
  第9章 我失控了? 我只负责拒绝。
  楚斐喉头一紧,“我……”
  “针对那晚的永久标记,我向你道歉。”秦修晋眼中淡漠,语气冰凉,“除此以外,多余的事情不要谈。”
  毕竟一名精英alpha被名不见经传的beta永久标记,总归有损颜面,楚斐又是自尊心极强的人,心中有不满很正常,秦修晋也接受他的不满,只是楚斐不该干涉他的私生活。
  楚斐垂着头,没有说话,双手紧攥,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秦修晋向前,“楚斐?”
  楚斐没有回答。
  秦修晋蹙眉,扶住楚斐的肩膀,俯身去看他的神色。此时楚斐却向他倾斜,倒进了他的怀里,身体还带着不自然的颤抖,他张了张嘴,手指毫无章法地抓着秦修晋的袖子。
  “楚斐?”秦修晋抬手拨开楚斐的碎发,才看见他浑身泛红,体温高得不正常。
  楚斐紧闭着双眼,伏倒在秦修晋身前,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秦修晋脑海出浮现出五个字。
  易感期失控。
  没有再犹豫,秦修晋将楚斐按在栏杆上,潦草地补了一次标记,然后将他打横抱起走进卧室。
  处于失控状态下的楚斐完全凌乱,揽着秦修晋的脖颈,滚烫的侧脸贴着他的身体,方才紧急补的标记,让他能够暂时发声,他的语句破碎,忍着低喘道:“我……对不起……”
  “先噤声。”秦修晋伸指压在他的后颈,犬齿毫不留情地深扎腺体,随着楚斐一声闷哼,他的身体逐渐趋于平静。
  但要想完全恢复理智,还需要几次深入标记。
  秦修晋看着怀里的人,心中疑惑。
  林荀说的易感期失控,和楚斐的易感期失控,是一回事儿吗?
  不由得他多想,楚斐已经吻向他的喉结,秦修晋扼住他的手腕,顺势将他推倒在床。
  ……
  晚上九点半,楚斐倚靠在床头,看向一旁熟练配药的秦修晋,话尾语气微微上扬,“你说,我失控了?”
  “嗯。”秦修晋取出两个退烧胶囊,和热水一起递到楚斐面前。
  楚斐疑问道:“真的?”
  他从没有失控过,无论是易感期前期还是后期,始终都能靠抑制剂保持清醒。结果现在,因为秦修晋的几句话,他就莫名其妙地失控了?
  “千真万确。”秦修晋示意他接药,同时将空药盒扔进垃圾桶,“如果不信,你可以试着在卧室安装监控摄像头,随便你回放。”
  “唔,那算了。”楚斐乖乖吃药,又问,“我没干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秦修晋说:“如果不算上把我的毛衣打湿这件事,你确实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楚斐略显尴尬地扭过头,“我……没意识了,也没记忆了。”
  潜台词就是,如有意外,概不负责。
  “但也不算太出格。”秦修晋轻笑,“不如你说的那句话出格。”
  会主动道歉,哪怕噤声了,也在磨蹭着他的喉结,用气音重复着对不起,的确不像是楚斐的性格。
  楚斐捏住杯子,“我说了什么?”
  秦修晋拿过他手中的杯子,在回答和不回答之间选择了和,“睡个好觉,晚安。”说完,便起身离开了卧室。
  楚斐满头问号,追问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没有必要知道。”秦修晋的声音从房间外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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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天易感期很快结束,比秦修晋预想的要顺利。
  除去那天的突然失控,楚斐一直保持着冷静与理智,甚至能在标记完半小时后继续工作。
  傍晚,秦修晋提着一袋甜品,步行在街道上。今天是最后一天,某人指名要吃半熟芝士。
  行到拐角处,秦修晋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也随他拐进小巷,心生疑窦,回身一看,是季望。
  季望看看秦修晋中的甜品袋子,笑道:“原来你喜欢吃甜食。”
  秦修晋蹙眉,“季先生,我不介意带你去警局。”
  “不要这样嘛。”季望向前一步,认真道,“我想你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秦修晋了,父亲不知听信了谁的谗言,死活都要把他封在家里,不得离开半步,季望都快被憋疯了。
  季望压低声音,站在距离秦修晋不近不远的地方,直视着他的眼睛,“你还记得那次运动会吗?”
  秦修晋不想记得。
  他不说话,季望也不局促,而是自顾自地说下去,“那是个不错的天气,不是吗?你在台上和另一个人读着学生来信,里面大都是些鼓励的话语。”
  说到这里,他抬起头,似乎很享受那段回忆,“轮到我上场时,你开始读信。你知道吗?因为你的声音,我跑出了全校新纪录。”
  “……”秦修晋不想知道。
  他拿出手机,点进拨号页面,说:“你现在也可以因为我的声音,进行警局几日游。”
  季望笑了,“不,我就跟你到这儿了,你走吧,我看着你走。”
  秦修晋看着他,收回手机,换了个路线,迈步远离季望的所在地。
  回到家,秦修晋将甜品袋子提到楚斐的眼前,楚斐接过,又转而看向电脑屏幕,耳机里,特助正在给他汇报信息。
  秦修晋则是拿起放在桌上的电脑,向外走去。
  楚斐抬头,问:“你要做什么?”
  秦修晋转身,“回家。”
  楚斐切断了与特助的通话,“为什么要回去?”
  秦修晋解释道:“你的易感期已经过去了。”
  “……”楚斐沉默。
  倒也确实。
  秦修晋本就是因他的发情期或易感期而来的,如今他已无大碍,秦修晋离开,算是合理之举。
  饶是如此,楚斐心中仍不舒适,但想法在脑海里绕了绕,挽留的话实在是说不出口,他就换了个委婉的说法,“这周六有时间吗?陪我吃顿饭。”
  秦修晋挑眉,问:“你很缺人陪?”
  楚斐一时语塞,语调干巴,“就当作是,帮我度过易感期的谢礼。”
  “不用了。”秦修晋说,“我周六有事。”
  楚斐改口道:“那就明天。”
  他这么坚持,反而让秦修晋更加怀疑,“没人陪就自己去。”
  楚斐闭了闭眼,说:“给你十倍加班费。”
  秦修晋转身,走到楚斐面前,抬手试着他额前的温度,“没发烧。那你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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