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她看着窗外洁白的雪,出声问道:“足够耀眼是我的错吗?”
外面玩雪的人越来越多,原本洁白的大地很快被踩得一片污浊,一阵沉默里,荆棘听见他道:“是我的错。”
荆棘笑了,绑着的头发散了几缕到耳边,荆棘呼出来一阵热气。
她红着眼睛看着他道:“你明明清楚的知道那些事情都不是真的,可是你还是没有放过我,是吗?”
凌汛刚刚听见了他们谈话的全部,此刻自然知道荆棘指的是什么,他看着荆棘苍白的脸上点点头,对着她承认道:“是。”
荆棘的脸上落下泪来,“我之前,明明那么信任你——”
有人的手熟悉的抚摸上了她的脸,荆棘推开他用尽全力的扇了他一巴掌:“可你呢——你对我做了什么?你甚至敢在我所有朋友的眼皮子底下对我做那样的事——”
荆棘说的是明月和徐立言他们突袭舞蹈室想要搞惊喜的那一次,之后人人都说她不喜欢突然袭击,可事情的真相是她不能开门。
有苦难言,一玉千碎。
凌汛没有回答,他所有的愧疚早就消散在了时间的长河里,这些眼泪永远不会再刺痛他的心了。
反正都是要死的。
那地狱里有她作伴应该也不算孤单吧?
他不说话,沉默的把荆棘往旁边的女厕所里带,荆棘不停的挣扎,来回的推移中,她耳朵上那只蝴蝶在此刻掉在了地上。
它似乎变成了一只真正的蝴蝶,想要逃离面前的苦难,哪怕是面对大雪,哪怕被冻死,它也要展翅飞翔。
后来的荆棘心想,或许这蝴蝶不是掉在了地上,而是它张开了翅膀用尽全力飞去了地上,哪怕粉身碎骨,灰飞烟灭,也要为荆棘换来所有的生机。
蝴蝶知道,见死处应生。
第80章 明月流光(二十八) 明月光着脚,在这……
周知意见明月匆匆回来有些惊讶, 明月拿起来自己的包转身想走,周知意一把拉住她:“彩排马上到你了,你要去干什么?”
明月眼眶红红, 她对着周知意低声解释道:“阿阔暂时回不来了,他说在开阳楼为我留了东西, 我要去拿。”
徐立言和张弛站在旁边,还没来得及说要替她去, 远处的人就对着他们二人喊——有人遇到了麻烦,想要他们二人帮着解决。
徐立言叹了口气, 他转过头回道:“来了——”
然后转过身来看看表, 对着她们道:“恰好舞台出了点故障,这样的话应该来得及赶回来。”
他想到什么,转过头去对着周知意道:“你陪她一起吧?我写完的题册忘在了教室里,你帮我拿回来, 我带回家。”
周知意正有此意,她对着徐立言点点头:“好啊。”
她拉了明月的手, 对着她道:“那我们走吧,快去快回。”
明月也点头,连鞋也来不及换, 踩着高跟鞋就往外跑。
慌忙之间,她的手机落在了座位上,屏幕在这一瞬间亮起来, 有人发来一条信息。
他们在室内的时间不长, 可是出来的时候, 天色却阴了个全,西琅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飘雪了。
周知意和明月走在冷风里,大雪拂面, 顷刻白头。
周知意对着她道:“这是西琅的第一场雪。”
她抬手接了拿纷扬落下的雪花,对着她在一阵热气中笑:“明月,冬天来了。”
明月看她鼻尖红红,眼睛里写着很多的期待,也想要跟着笑,可是发生在周阔身上的苦难却让她笑不出来。
她惆怅的看向天空,轻声道:“冬天来了。”
雪不回答她的难过,只是越下越大,明月和周知意走到开阳楼的时候,身上已经盖了薄薄的一层。
二人也不在意,赶着时间快步上了三楼,明月熟门熟路的摸去了他们的竞赛教室,走到最后一排属于周阔的位子上,明月看见他的书好好的铺在桌上。
原本的竞赛用书被他收起放在桌子的右上方,而他面前摊开的,正是高中物理的重难点。
明月看着自己那些曾经不会的知识点被他列了个全,后又被他一一展开,详细的写下来每一个细节,明月的鼻子酸了又酸。
她努力的咬着唇想要维持自己的情绪,可是却忽略了人在感受到被在意的时的下意识的反应。
她几乎一瞬间红了眼眶。
明月慢慢的走上前坐下,伸手抚摸着周阔说的要给她的东西,一下一下,她的心在这一瞬间似有溪水流淌。
她忍不住拿起来笔,在旁边
废弃的草稿本上面写下来他的名字。
周阔。
原本的竞赛用书被明月收好,她把这些珍而重之的放在自己的书包里,拿起来周阔写给她的笔记看了又看。
旁边的周知意三两下摸到徐立言的位置拿起来书,她抱起来那叠重的要死的东西,对着明月道:“走啊?”
明月点点头,拉上书包的拉链起身。
周知意却忽然变了脸色,走到她面前,把书放在周阔桌上对着她道:“我想去厕所。”
她对着明月认真控诉道:“你知道的,因为你,我一个下午喝了三杯水。”
明月辩解:“不是我想逼你喝,是医生说你感冒刚好要多喝热水。”
周知意撇撇嘴不说话,明月看着那一叠厚厚的书,又看向早已暗下去的开阳楼,转过头对着她道:“那我陪你先去,我们一会回来再拿这些。”
周知意嘿嘿笑,拉了她的手就走。
她的书包叠着徐立言的书一起放在了桌子上,周知意拉开门的时候,明月鬼使神差的向后看了一眼——昏暗的教室,窗外不断纷飞的大雪,开阳楼旁高大而又沉默的树似乎想要遮挡一切。
一切都失去了颜色。
这时的她也不会想到,在此后那些难熬时光,这幅昏暗的画面,会频繁地出现在她的眼前。
高跟鞋在开阳楼的走廊里发出来哒哒的声响,昏暗的楼道里只有他们二人,即将走进到那扇明亮的窗前的时候,明月听见一声短促的尖叫。
她被这尖锐声叫起来了浑身的鸡皮疙瘩,明月骤然抓紧了周知意的手,声音里带着些许的害怕,转头问她:“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周知意此刻特想去厕所,她的注意力全被感官占住,听见明月的问句,她一脸疑惑的看了过来:“什么声音?”
她不爱看恐怖片,也不胆小,周知意此刻神经大条的看着她道:“错觉吧?”
她走到厕所门前快步上前,明月在她的话语里开始怀疑自己神经紧张。
真好笑。
她摇摇头,又怀疑自己多想。
这青天白日的,虽然天色昏暗了一点,可是绝对不至于闹鬼吧?
况且这世界上也没有恶鬼的存在啊。
明月在门口犹豫一秒就进去女厕了,这里没有人经过,又那么昏沉,独自在这里等,还怪吓人的。
明月走到水龙头面前想要洗手,水流流出来的那一秒,恍惚有什么东西发生碰撞,明月听见了一个痛苦的压抑声。
这声音极小,又稍纵即逝,如果不是她弯下腰去洗手,绝对以为是卫生工具的倒塌声。
明月狐疑的望了过去,可一切都没有任何异常,她回过头来心想是不是自己这几天神经绷得太厉害,以至于现在出了错觉。
周知意开门出来走到她身边伸手接水,弯下腰的时候,明月问她,“你刚刚,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周知意想了一下,随口道:“不就是卫生工具倒了?”
说完她转过头来看着明月:“你今天怎么总是幻听?”
周知意甩甩手上的水和她一起起身出门:“是马上要上台排练,压力太大了吗?”
明月摇摇头,刚要回答她的时候,脚下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不适,她移开脚低头望下去,试图看清楚什么东西硌脚。
探究目光和那个细小的东西相接的那一秒钟,明月的大脑里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她又听见了一些小声的抽泣。
仔细听听,那声音极其熟悉,似乎曾伴在明月周围日日夜夜。
她的指甲一瞬间掐进肉里,手指又活动几下,明月在突如其来的疼痛中意识到,刚刚的哭声真实发生。
这是现实,不是她的错觉。
明月垂着头站在原地,死死的盯着那个蝴蝶问道:“你有给荆棘打电话吗?”
周知意在前面没发现什么异常,随口道:“打了,但是她没接,可能在舞蹈室,也可能去找汛哥儿问题去了吧。”
说着无心,听者却有意,无心的话总是引起一片柳成荫。
这句话像一阵闪电劈进明月的脑海里,周阔刚刚说过的话出现在明月的耳边。
他说,不要总是让荆棘一个人,也别让她自己去办公室。
为什么?
明月当时只顾应好,可是天暗下去的时候,她却反映过来,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