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他已经从段小丰那儿,听闻了玉蝉衣的事迹。
  段师兄还说,他能撑过三十招,但他未必。只冲破三十二寸灵脉的他说不定会败在玉蝉衣的手上。
  他来时心里便想,段师兄赢得艰难,他肯定也不会轻松。
  倒是不信,苦修剑道百年的自己真会输给一个刚冲破两寸灵脉的修士。
  玉蝉衣也朝对方拱了拱手:“在对招之前,还请道友答应我一件事。”
  “但说无妨。”
  “若是你败了,接下来三天,你要一直待在不尽宗,陪我练剑。”玉蝉衣说完,余光扫到微生溟的院落,想到什么,补充,“但不能为了留下来故意输掉,我要你全力以赴。”
  全力以赴,然后输给她吗?
  那弟子脸上挂上一抹笑,这可未必。
  “我答应你。”他亮出了自己的剑,施施然对玉蝉衣说:“玉道友,请。”
  第26章 “七杀”(微微修,修衔接) 那它的主……
  这一场比试,结束得很快。
  快到那位太微宗弟子在他的剑自手中脱离时,脸上还保持着最一开始时信心满满的笑意。
  由于表情从笑着转为愕然的速度过快,他的面部显得有些僵,看上去愣乎乎的。
  玉蝉衣抱剑对他说道:“承让。”
  弟子仍在愣神。
  他知道玉蝉衣的“承让”不过是一场比试结束之后,胜者对败者所说的客套话,只是在谦虚客气。因为他知道,他没有让。有段师兄前车之鉴,他态度不敢懈慢,已经使出全部实力。
  为何……会败得这样快?
  玉蝉衣看得出他的疑惑。但她没有多作解释。
  第三寸灵脉打通了,她没有之前那样被动,但也没有因为体验到更加充沛的灵力而自鸣得意。
  玉蝉衣始终记得,她此刻面对的,是灵脉通得比她更多、灵力要更充沛、对战经验也要更多的修士。
  她心知自己灵力比他不足,若是不留神将比试拖到二十个来回以上,想胜就不容易了。
  越拖下去,越容易败。
  只能速战速决,出奇制胜。
  这一次,她是真的想赢。
  终于胜了一次,玉蝉衣眼底藏笑:“接下去三天,你都要留下来陪我练招了。”
  坦白说,今日和她对招的弟子是否用尽全力,玉蝉衣并不知道。
  他的话,她不尽信。
  但输得他脸色这样难看,之后这三日,他定然会拼尽全力了。
  玉蝉衣笑得开心。
  那弟子最后露出个似哭一样的苦笑,随后用传音石给李旭传音,将不尽宗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知回去。
  之后三日,他一直留在不尽宗,陪玉蝉衣练剑。
  到最后,哪怕对玉蝉衣“速战速决,出奇制胜”的招数有所察觉,他依旧难以从玉蝉衣的手底讨到好处。
  不及玉蝉衣的剑招每一招都用得四平八稳、滴水不漏,在玉蝉衣快疾的攻势下,他总是顾此失彼,三天下来,竟然硬是没能在玉蝉衣手里赢上一回。
  “你真的只通了二寸灵脉?”到最后,那弟子心态已然全盘垮掉。
  玉蝉衣摇了摇头。那弟子刚松一口气,玉蝉衣的声音脆生生响起:“不止二寸,已经是三寸了。”
  “……”
  有区别吗!!!
  -
  之后这半年,不尽宗不再像往常那样,门可罗雀,门口的小径因为有人频繁来访,泥土地被踩得很新,来来往往,全是些不同的面孔。
  唯一的共同点是,他们都是太微宗的剑修。
  有被李旭安排上门的,有自己找上来的。
  这半年间,不尽宗的空气中总弥漫着股浓郁的药香。
  玉蝉衣消耗聚灵丹和剜心丹的速度比巫溪兰想得要快,当玉蝉衣在外面与别人练剑时,巫溪兰便待在药庐内捣药炼丹。
  巫溪兰简直要怀疑这炎州的修士是不是人人都有两重身份,一重是药修医修法器匠人等等各种,另一重则统统都是剑修。
  不然李旭能从哪找来这么多会剑的修士?
  院子里的树绿了又黄,铮铮剑声从早响到晚,巫溪兰给药庐施了消音的禁制,并不关注院子里的事。
  流光易抛。院子里那株树枯了又黄,堆在药庐外面的药渣也越来越多。
  巫溪兰有时也会往外看看,小师妹沉迷练剑,从来注意不到旁事,但总是能看见她在院子里练剑,而那个便宜师弟,她偶尔能看见他躺在院子里的树上,半死不活的样子,有时则会消失一阵,但过阵子自己就又回来了。
  日子就这样重复地过着,立秋时,巫溪兰新开辟了块药田出来,在里面种上更多的灵草灵花。
  玉蝉衣也在和人对招的过程中,灵脉依次冲破了第四寸、第五寸、第六寸……
  她已经很熟悉聚灵丹和剜心丹的滋味了,这一股稍微带涩的苦药,几乎和灵力一起,融进她的骨血里。
  痛还是痛,可痛过之后,视野更加开阔、灵台更加明净的感觉却让她贪恋。
  痛楚总会消失,实力却会留住。
  玉蝉衣等不及想要知道七十二寸灵脉尽通后,是怎样一种境界。
  但她不会心急误事。玉蝉衣知道哪怕有聚灵丹相助,哪怕她上古遗民血脉的体质特殊,一个月踏破一层灵脉,便是她这具身体能够承受的极限。若是急于求成,落下个根基不稳,反而给自己留下隐患。
  开始对招半年过去,来不尽宗的人不仅没有变少,反而变得更多了。
  他们不知道在第六个月时,玉蝉衣已经把和他们对招的策略调整到想办法放招让他们能够撑到三十招后,以把自己逼入绝境,再在她要力竭时找出他们的破绽,故意要自己赢得狼狈,不然这对招对她来说毫无助她突破的意义。
  一个个只感受到玉蝉衣的灵力比半年前厚重,步调也更从容,那种被她牵着鼻子走的感觉也更重了!
  又一日天色将暗,竹林染灰。
  两个太微宗弟子一个垂头丧气,另一个也是垂头丧气,一起走在不尽宗外的道路上。
  他们两个俱是沉默,其中一人先打破了这寂静:“你觉不觉得,今日我们不该输得这么狼狈才对?”
  他道:“这玉蝉衣分明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修士,所出招式都十分简单平庸,可怎么就滴水不漏到找不出她的破绽呢?……我明明最擅长找出对方的薄弱处来攻击的,那些简单的招数怎么可能没有破绽?”
  另一人惊呼:“什么叫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修士?我觉得她根本不像一个初出茅庐的修士!”
  “她出招千变万化诡谲多变,有些招式我从没见过!看上去剑走偏锋破绽频出,可当我去攻击她的破绽时却发现恰恰中了她的圈套!她所暴露的破绽根本不是真正的破绽,她简直像是没有破绽!没找到她真正的破绽之前,我就已经完了!”
  最初说话那人怔住:“你说的……是玉蝉衣?”
  另一人说:“我也想问你这句话。”
  他们不约而同停下脚步,彼此对视一眼,忽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情——玉蝉衣面对每个人时所采取的策略是不同的!
  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一刻,两人都感觉一股寒凉之气腾地从脚后跟升起,攀沿着脊柱直冲向脑门。
  “她花了半年,冲破了六寸灵脉……”
  “我们两个同她练剑的次数都没超过三次,她就摸出了我们的路数,还根据我们的路数想出了反制我们的招数……”
  “那她对其他人呢……”
  两人的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起来。
  死一样的沉默在他们中间蔓延着。
  到现在都无人捉摸出玉蝉衣的剑招风格,只能说她确确实实剑招多变,令人无法捕捉其固定的出招路数。
  没有人能摸透玉蝉衣的变化,就无从攻克她的破绽。
  他们看着对方,都从对方的瞳孔中看到一种由内心深处生发的恐惧。
  相似的恐惧。
  一个剑修,若是手中剑未出鞘,就先恐惧,必败无疑。
  拿起了剑,最该先去杀死的,就是心中的恐惧——这是自一千年前,就在太微宗的剑修中间流传的一句话。不知是出自哪位长老之口,因其一语破的,被奉为金科玉律。
  在杀死心中的恐惧之前,他们都不可能战胜玉蝉衣了。
  意识到这一点,两人之间沉默的时间变得更长了些。
  这时其中一人忽然一拍大腿:“坏了……只顾着琢磨玉蝉衣了,忘了来不尽宗是做什么的了!”
  “今日,你有留意微生溟在做什么吗?”他问自己的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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