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但陆闻枢一直在找微生溟,死要见尸才安心。
  不然,他的存在就像一根硬弦绷在他的心上,割着他的心脏,叫他日日夜夜不得长宁。
  陆闻枢无论如何都没想到,隔了八百年再见到他,会是在论剑大会的论剑台上。
  更没想到,不见踪影的微生溟,竟然就躲在承剑门脚下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宗门里当徒弟,就躲在他眼皮子底下。
  陆闻枢几乎可以肯定,玉蝉衣确实天赋惊人,但那一身不俗的本事,定然有微生溟的手笔。
  这几乎变幻了全部招式的新的“凤凰于飞”,恐怕就是微生溟拆解精进后教给她的。
  微生溟到底在暗中盯着承剑门有多久,连“凤凰于飞”也知道?
  这玉蝉衣的名字,是否也是微生溟给起的?
  找不到他的阿婵,就要为自己亲手培养出一个阿蝉来是吗?
  赝品。
  陆闻枢冷笑了一声。
  方才,论剑台上。
  第一眼遥遥一瞥,疑是故人来。
  玉蝉衣的身姿是与陆婵玑的,说不出具体是哪里相像,可乍一眼看上去,却像极了,叫他几乎脚步一滞,可惜,禁不起半点细看与打量,第二眼他便能看穿她们之间的分别。
  阿婵不会喜欢鹅黄这么鲜亮的颜色,她一向只喜欢素净的青,也不会像玉蝉衣一样张狂。
  微生溟培养玉蝉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是先夺走本该属于他宗门弟子的论剑大会魁首,再以一招更漂亮的“凤凰于飞”一举多得,既折损承剑门的声望,又踩在他最在意的剑招上叫嚣,是想让他一看到玉蝉衣的名字就感到慌乱,还是……想将玉蝉衣培养能成为他驱使的一柄快剑,借玉蝉衣的手抢回本属于他的剑道第一,甚至,想利用玉蝉衣杀了他么?
  微生溟的目的,至少是其中的一种吧。
  又或者,全都有之?
  微生溟又为这事准备了多久?
  八百年?
  玉蝉衣,陆闻枢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指尖不间断地叩击着桌面,压着心底不由自主生出的心烦意乱,在心里面暗暗揣测着。
  玉蝉衣,她知道自己正在被微生溟所利用吗?
  第44章 白衣公子 她要等一个人,一个一定会来……
  论剑大会结束的次日,蓬莱岛上,依旧热闹无比。
  观云台旁边的赌注摊子赌局结算,摊主设下的咒法卷着十万灵币,将按份额分好的灵币送入各位赢家的口袋当中。
  而押错的了,则要眼睁睁看着自己投注的灵币飞入别人的袋中。
  赌注摊子旁,不少修士聚集在这边。
  摊主是个器修,手里总拿着他的法器“投琼”轻轻摇晃。密闭的摇盅中,不知数量的方块骰子在里面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在这音律般有节奏的声音中,摊主眉飞色舞地说道:“这玉蝉衣,常常来对面那家茶寮喝茶。最喜欢坐在窗边的位置,那时候可没人搭理她。你说你们早不来,晚不来,非要等人家拿了头筹,找不见人了才来找她。还是那风息谷的沈笙笙要聪明一些,知道早找她比上一回,不给自己留遗憾。”
  “那时候谁知道她有这等惊人本事!”
  摊主道:“所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可有人比你们看得明白的多,来蓬莱第一日,就押了玉蝉衣能拿头筹,还日日来加赌注。投注越早、赌注越多赚的越多,他可是要大赚一笔咯。”
  “老板,别说风凉话了!哪怕不能找她比上一遭,能够看到昨日的那场比试也已经是一种荣幸了,知足!几千年来,哪有一个灵脉尚未全通的修士,修出剑意不说,又对剑招有如此的造化感悟,千年不遇万年亦难寻啊!”
  “对!我来这里才不是要跟她比试一回,我那点花拳绣腿对上她,恐怕连一招半式都使不出来,我只想跟随她的脚步,看她如何……”那人声音一顿。
  “如何?”
  “如何杀到正道魁首眼前去!”那人兴致勃勃继续说道,“正道魁首修为深不可测,一千年了,不知道多少人前仆后继,却无一人能够赢过他,所有人在他和荧惑面前只能感到畏惧!终于、终于……”
  那人兴奋道:“我看这玉蝉衣要赢过他,不过就是百年内的事情,他们之间的那场比试将是近千年来最惊天动地的一场,这一场我一定不要错过!”
  “百年内的事情?这玉蝉衣仙龄才二十来岁啊!二十来岁就有此等造化,我倒觉得,至多再给她二十年,足矣!”
  摊主摇着摇盅法器的动作一停。
  他问:“你们都觉得,假以时日,这玉蝉衣就会是剑道第一?”
  一阵议论纷纷,有人说会,也有人道:“刚拿下论剑大会头筹,正好是玉蝉衣风头最胜的时候,但仔细想想,想赢过陆闻枢,可比拿下论剑大会头筹难多了。”
  “那你们说,正道魁首当年,可有她这样的本事?假以时日,她来做正道魁首也说不定。”
  “一时惊才绝艳只是一时,最后泯若众人的,也不是没有过,日后的事日后再看,说太早只是捧杀!”
  隐隐见着要吵起来,摊主道:“那各位,敢不敢再来赌一把?”
  他重新摇起法器“投琼”,并念念有词,念起法咒。
  旧的赌局结算,新的赌局又起。
  摊主道:“百年为约,这一场新的赌局,赌的,就是下一次论剑大会召开之前,这剑道第一依旧是陆闻枢,还是玉蝉衣。”
  众人意见不一的地方,就有他设下的赌局。他日揭见分晓,不论赌输赌赢,滋味实在是妙极了。
  摊主笑着将赌局设起,就有人只犹豫片刻后,率先付了灵币,押注给玉蝉衣。
  之后,接二连三的灵币,大多是押注给她的。
  人群中,只有一位白衣公子身形纹丝不动。
  他站在赌局摊子最前面,在人群议论得最激烈时,一直都只是静静倾听,未发一言。
  他的面容虽是无比普通,看一眼很难被人记住,但在这人群热闹讨论的时分,他安静的气质便有些格格不入,静水流深的一双眼睛与众不同,变得特别了许多。
  他声线谦柔,询问摊主:“不知能否打听一下,那位卓有远见、最早押玉蝉衣能得头筹的那位道友是何方高人?”
  摊主正忙着收拢灵币,头也不抬说道:“是谁,你一定想不到。”
  “李旭。太微宗首徒李旭。”摊主道,“除他之外,后来也有不少太微宗的弟子陆续来下注给玉蝉衣。”
  他感叹:“这自古以来的第一大宗确实厉害,哪怕如今屈居第二,眼光实在是好,有底蕴。这次论剑大会太微宗弟子虽说仍是没有拿到头筹,在我这小摊子上可赚了不少。”
  没听见预料中的惊讶声音,摊主抬了抬头,看到这白衣公子脸色有些冷,刚有些意外,忽然想起这一身白衣不正是承剑门外门弟子的服饰!
  原本还想再夸几句李旭的话吞回去,摊主道:“这位道友方才听得那么入迷,不过来下上一注,赌上一把?”
  白衣公子抬袖落下一注。
  灵币轻轻落在陆闻枢的名字底下。
  瞥一眼他投注的结果,摊主并不意外。
  这白衣公子一身白衣正是承剑门的宗门服,承剑门的弟子,当然会下注给他们自己的掌门。
  再正常不过。
  他没多想,转头就去招呼其他下注的修士,白衣公子在人群中停留片刻,不知何时悄然离去。
  -
  星罗宫的飞舟上,玉蝉衣正被澜应雪等一众人等围着,本来就叽叽喳喳很能说话的姑娘们今日更是争先恐后地想和她说上话来,吵闹不休,一个个被澜应雪敲过去才安静了。
  “都稳重一点!”澜应雪道。
  结果等澜应雪自己面对着玉蝉衣,一开口,她却比任何人都更激动,抓着玉蝉衣的手不住轻摇:“衣衣,你太厉害了,昨天那只白凤凰好漂亮,要不是我现在还使不出这么厉害的招式,真想让你教我用这个。”
  玉蝉衣正在瞥看星罗宫宫主怀里的那一团雪球。
  星罗宫宫主抱着丢丢笑吟吟站在一旁,而丢丢正在她怀中轻轻扭动它的身体,每一个伸爪子的动作都有种恰到好处的可爱,还时不时做出将脑袋深深埋在星罗宫宫主脖颈间撒娇的黏人情态,再想想涂山玄叶为人时那副总高高将他下巴仰着、谁也看不上的高贵样子……玉蝉衣就有些没眼看。
  知道涂山玄叶这所谓云游四方、功成名就,是跑到星罗宫里做了一只灵宠……玉蝉衣……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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