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南陆瞥见了霓虹招牌, 上面画着只眼睛是两颗小粉心的兔子。
这种店啊。
沈鹤眠的身影消失在半透明的帘子后, 过了几分钟,拎着一堆包装盒回来,后备箱险些放不下。南陆失去了从容,“你包场了?买了什么?”
沈鹤眠镇定自若地上车,转动方向盘, “这种地方还能买什么?”
“沈总,我们还没熟到能用这些东西的时候。”
她从后座拿了一个盒子仔细看了看说明, 是穿戴式的, 那势必要肌肤相亲, 不是单单靠手指就够的。
“钢笔能用, 别的为什么不能?”
“我记得你不喜欢。”
沈鹤眠沉默一瞬,视线在她身上停留片刻, 沉思良久才开口, “欲拒还迎属于情趣, 我又不是没爽到。”
有时候她挺喜欢他的坦率的。
窗外闪过几道灯光,喇叭声嘟嘟地催促,沈鹤眠将车开到大路,继续说, “也许你不记得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性。启蒙,但我记得。我记得是哪本书的哪一章节,哪部电影的哪一段剧情。我了解你的一切,又怎么会不知道你的取向。”
“……”
坦率过头了。这应该不是可以拿到台面上说的事。
“在你没做好准备的时候,我已经做好了准备。”他声音尽可能的克制压抑,却难掩殷切。
十分钟后,两人到了南陆的家,南陆的犹豫被沈鹤眠置若罔闻,他淡定地脱着衣服,外套毛衣和衬衫一件件落在地上,“虽然很希望能拍下来,但第一次亲密接触,最好还是在床上。”
“你的伤还没好,而且还在发烧。”
“不是病毒性感染,不具备传染性,至于后面,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不用担心。”
“可是……”如果她没把握好度,或许他会再一次受伤,她不想像个施虐狂一样,“会流血的。”
光影晃动,沈鹤眠凑过来了一点,贴近她的耳侧,压低了的声线异常撩人,“那就可怜可怜我,轻一点。”
南陆微微侧头,看着他泛着粉色的纤细脖颈。他这样说话,只会让她想下手更重一点。
沈鹤眠拧开了南陆的卧室房门,在门口等着她先进去,“在你还对我有好奇心以及包容心的时候,我要尽快、尽可能得到所有能得到的第一次。”
他计较起和贺晟分别时,南陆说得那句话,嫉妒如野草疯长。原本并没有看清的细节,随着脑补逐渐清晰地印在脑海里。
仿佛贺晟就站在他面前,双手从后面慢慢攀扶而上,手指一根根合拢,搂握住了南陆的腰慢慢摩挲。想象如慢动作一遍一遍的在眼前播放,沈鹤眠的手指痉挛了一下,紧紧攥住冰凉的门把手。
“对我做所有你想做的事,拜托了。”
这应该是告白,南陆想,而且是她喜欢的那种。她喜欢桀骜的动物低下头颅,变得乖顺。
“我不太熟练,如果你觉得不舒服,告诉我。”
沈鹤眠倚着门,意识到这两句代表着同意,而且还饱含关切,情不自禁地柔和了眉眼,“我会的。”
江对面的城市公园不知道在做什么活动,绚烂的灯光划破夜空,一道道光束透过玻璃和纱帘散成了彩色的光晕,屋子里被一片漂亮的浅粉色笼罩。
像是粉色的雾凝成了云朵,而他在云朵之上漂浮。
然后又沉入深蓝的海底。
水的声音将人裹挟到海浪里。
隐形眼镜似乎是被泪水逼了出来,不知道掉到了哪儿,目眩神迷之下,微弱的光让他看不清南陆的表情,但他想应当是带着兴味的。
她在研究他的身体。
大约就像她研究那条蛇,是怎样一点一点吞下食物,又是怎样将卵一点一点排出来。
日后就算南陆对他的好奇消失殆尽,或许他想到今天,躺在满屋子的白桃的香气里,触摸、拥抱着她,成为她人生里的第一个实验对象,仍然会像如今一样愉悦激动。
她的体温没有想象中那么凉。
也是暖的。
南陆似乎遇到了麻烦,沈鹤眠闷哼一声,紧接着咬住了嘴唇,时刻关注他表情的南陆立刻停止了动作。
“我做错了吗?”
沈鹤眠胸膛起伏,喘了一阵,支起身子,缓缓说,“没有,但是,可以亲我一下吗。”
灯光散在他眼里,里面起了一场淡蓝色的雾,像是夜晚温柔宁静的海岸,南陆的动作顿了一下,轻轻凑过去在他脸颊贴了一下。
南陆实在太纵容他了。
她是个宽宏的、慈悲的爱人。
心尖被这样的想法烫得酸麻,身躯如泥一样酥软,沈鹤眠极力克制着自己粗重的喘息,寻找她的唇瓣,被全身的触感逼得有点想哭。
……
真希望今夜漫长一点。
事与愿违,一个夜晚本就只剩下四五个小时,浮浮沉沉间,时间飞速过去。沈鹤眠朦朦胧胧醒来,看见南陆披着毯子坐在飘窗那里,盯着外面在看什么。
他起身,拉扯到私密的地方,差点又躺了回去。
屋里已经蒙蒙亮,窗子正对着东方,对面是宽阔的江面和公园。
南陆回头,“是日出。”
沈鹤眠靠在墙上,看了一眼通红的太阳,缱绻的视线又落在南陆脸上,“我是第一个陪你看日出的人吗?”
“除我家人外,是第一个。”
沈鹤眠心情很好地闭上眼睛,靠在墙上睡着了。南陆看完日出才发现,她挪过去,贴的很近看沈鹤眠的脸。
大约非常困,被她这样盯着,他也没能醒过来。南陆无聊地数着他的睫毛,数完了又看向他浅色的唇瓣,薄薄的,但是亲起来还不错。
他的吻技也不怎么样,跟只小狗似的,又舔又咬。现在上面有些破皮,他很能忍,疼了也不说。
南陆伸手在上面轻轻按了一下,沈鹤眠蹙了下眉,唇微微打开,像要迎合接下来的掠夺。
视线继续向下,沈鹤眠身上没什么特别的印记,因为她对他身体的其他部位不太感
兴趣,也不是全然不感兴趣,只是没想过要在上面留下痕迹。
不像沈鹤眠,她抬起自己手腕,上面一圈的牙印和吻痕。
本来就睡的很晚,早上又被鸟鸣声吵醒,南陆慢慢地也闭上眼睛,靠在沈鹤眠身上睡着了。
*
如果沈鹤眠不是一个跟踪狂,他一定是个完美的男人。可人非圣贤,不可能完美,再怎么样,也不能否认他是个变态的事实。
南陆把头放在办公桌面上,闭着眼睛思索,她觉得沈鹤眠实在过于符合她的喜好。哪怕今天开会,她让他带点奇怪的东西他也会如她所愿。
在按下按钮时,沈鹤眠手里的新钢笔猛地戳在本子上,浑身都颤了一下,视线扫过她,眼神里没什么情绪,还是保持着严肃,把一桌子人批评了一遍。
连她也没放过。
这次是说她上班无精打采,给出的方案有一些微小但明显的错误,过了几轮都没人能发现。
南陆是个低精力的人,下班兴致高昂上班情绪就会低迷。她有种夜晚被狐狸精勾引,白天被狐狸精参了一本的憋屈感。
会议末尾puffy宣布,下周去凝云山团建。
原本都是等所有人离开后,实习生重新摆好会议室的凳子。但这次,沈鹤眠迟迟没有离开,在其他人离开后,近乎祈求地看了一眼南陆。
南陆被那一眼看的热血沸腾,消失的精力重新回归。如果不是客户再三投诉要她调换项目人员,还有修改那个微小的错误,事情一大堆,真想让他回办公室求她。
一睁开眼,eva那张大脸出现在眼前,南陆又闭上眼睛。
eva笑嘻嘻问她,“怎么样?贺晟还不错吧。长得帅,有前途,虽然家境差了点,不过人家自己比较优秀。”
和eva比起来,贺晟的家境大约差了一点,但对南陆来说两人其实门当户对。
“他很好,只是我们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啊?他最近还在跟我打探你的消息呢,哦对,你们那天碰见沈总了?他怎么问起我沈总的事了?”
“偶然碰见了。”南陆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沈鹤眠是什么时候调过来的?”
“白露前一天,怎么了?”那天她在做节气海报,记得很清楚。
“没什么,就问问。”
puffy今天也不对劲,路过她时老是有抹奇怪的微笑。又被她发现了?
手机弹出了四五条消息,南陆刚刚在午休没看见,打开一看,沈鹤眠的小号发了十几条消息,被无视后又用大号跟她发。
【撑不住了】
【真的不行,饶了我】
【我们应该公私分明】
【对不起,不该批评你】
【回去再弄好不好,回去之后怎样都可以,随你】
南陆这才发现,会议结束后她一直没有关掉仪器。她立刻按了下停止键,几乎能想象出沈鹤眠泄力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