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何国钦点点头:不错,所以我怀疑,这尸体根本不是玉铭,玉铭恐怕不是被谋杀,而是被人绑架了。不论绑匪是出于什么目的,至少可以确定一点,玉铭现在还活着。
  那我们要怎么救他?何啸铭问。
  何国钦没有立刻回答,这只老狐狸一开始就不相信何玉铭会被人炸死,他认为何玉铭可以提前预知到危险,就没理由躲不开别人的谋害。那么他被抓究竟是为什么呢?
  眯着眼睛思索了一会儿,他回头看了一眼随时站得像根标枪的长子:啸铭,你带回来的部队里还有多少能打的?
  真相
  监护者不能预知未来,它们能避开危险主要还是依靠超常的感知能力。监护者的本体可以全方位、无死角地感知到周围一定范围内的所有事物,包括但不限于物体的外形、颜色、质量、密度、温度、震动等等。
  即使寄生于人体,有了人类的感官,本体的感知也会同时起作用,所以它们可以比人类看的更清楚全面。感知可以触及的范围非常远,但是越远越不清晰,只能模糊知道个大概情况。如果有需要,监护者也可以暂时集中精神去看清远处的某个东西。
  这使它们看起来似乎无所不知,但实际上并不是这样。还有很多东西比如说人类的思想活动对它们来说就是无法触及的禁区。
  和一般人一样,它们也只能靠别人的表情、动作、语气来分辨别人的情绪,而且由于无法设身处地地理解人类的思维,在这一点上监护者往往比人类要迟钝的多。
  没错这又是人物设定。
  何玉铭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正穿着别人的睡衣,躺在一个装潢精美的房间里。
  如果说这是个囚室,那也未免太高级了,如果说这是个客房,他的左手却还被铐在床栏上。
  守卫见他醒了就去通知陈澈,陈澈马上放下手头的事情过来了。
  他一进门就看到何玉铭赤着脚以一种很悠闲自在的姿态坐在床上,对他说:想不到你还真做的出来这种事。
  陈澈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淡淡地笑了笑:在下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还请原谅。
  事情都做到这份上了,再装就不像了。何玉铭晃了晃左手上的镣铐,直说吧,你想怎么样?
  我没想把你怎么样,只是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几个问题。
  然后被你灭口?何玉铭毫不紧张地笑笑。
  我并不想伤害你,其实就我个人来说,我还是很欣赏你的。你是一个有趣的对手,若不是这么一副跟我势不两立的脾气,也许我们还可以成为很好的队友。
  陈澈说的仿佛很真诚,不过何玉铭根本不吃这一套:这种话恐怕你自己都不信。我出去把我的遭遇一说,绑架军校教官和市长家属,你要怎么解释?
  军方那边我自会解释,不劳何先生操心。至于你家里人能不能理解,或者要报复我,随便。陈澈意识到话题被何玉铭扯到了对他很不利的方向,本来是他质问何玉铭,反倒成了何玉铭质问他,便心有不悦地拉回来,好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你是个聪明人,你知道我想问什么。
  看在你这么辛苦地把我绑架来的份上,我倒是可以勉为其难地合作一下,不过在那之前我得先问你一个问题。
  这时候陈澈还有耐心:你问吧。
  你做出这么不理智的行为,到底是为了林兰呢,还是仅仅因为你不想认输?
  陈澈的笑容敛去,眉角的伤疤跳了跳: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是不想回答呢还是你自己也不知道?
  陈澈想说我不想回答,但猛然意识到他又轻易地被何玉铭牵着走了,不禁有了些怒意:你以为你现在是什么立场,不要一再挑战我的耐心
  你不冷静了。何玉铭笑道。
  住口。陈澈深呼吸了一下,要能再上第三次当他就不是陈澈了,何玉铭真要饶舌起来恐怕能绕一整晚上不重样,并且离主题越来越远,到时候只怕是他这样的涵养也要被气出毛病来。
  于是他接下来的问题单刀直入:秦涛跟林兰是什么关系?
  秦涛就是那个从他眼皮底下逃走,现在已经客死他乡的共(/)党。
  单纯的同学关系,叫你失望了,他跟林兰一点□都没有。
  何玉铭的用词让陈澈想发火,但他还是忍住了,提醒自己不要再把时间浪费在无谓的争吵上,继续问:那她为什么要帮秦涛逃走?
  又要叫你失望了,她没有帮忙,也没有加入共(/)党,是秦涛利用她转移了你的视线,掩护真正的同伙撤离。
  陈澈狐疑地看着何玉铭: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何玉铭思考了数秒,笑了笑:因为我就是林兰。
  陈澈顿时有种强烈的被耍了的感觉,他刷地站起来狠狠地揪起何玉铭的领子:你觉得这样胡搅蛮缠下去很有意思吗?
  何玉铭仍然无所谓地笑笑:你不信就算了。
  陈澈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思考,他一贯不是个很情绪化的人,但何玉铭似乎次次都能戳中他的软肋让他的理智化作一江春水。
  这样不对,陈澈提醒自己第一目的是追查真相,不是跟何玉铭斗气,为达目的即使示弱一下又算的了什么?
  他放开何玉铭,坐回了椅子上,把额头抵在手背上重新思考该怎么让何玉铭说实话。
  何玉铭若无其事地整理了一下睡衣的衣领,说:你应该给我买套新的,你的衣服给我有点偏大。
  陈澈叹了口气,说:其实我们根本没必要这么针锋相对下去,你不该敌视我,林兰不是我害死的。
  何玉铭嗤笑一声,没说什么。
  陈澈抬眼看他:你也许对我有所误解,很多人都这样,以为军统就是旧社会的酷吏,随便抓到一个可疑的人就严刑拷打栽赃陷害。说起来不怕你笑话,林兰是我的未婚妻,就算她始终不肯跟我说实话,我对她也下不了手。如果你是因为这个缘故才这样敌视我,我可以实话告诉你,我没打过她,也没有虐待她。
  何玉铭不笑了,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把她关在狭小黑暗的囚室里那么多天,还说你没有虐待她?
  我有什么办法?那时候我无权无势,扯进这样的案子,自身都难保了。我一直在努力帮她洗脱嫌疑,可她什么都不肯告诉我,我根本无从下手。当时那种情况,如果我不做足样子,她就会落到军统其他部门手里,到时候还不知道要受什么样的罪。陈澈语气沉痛,我只是想保护她,谁知道会变成那样
  何玉铭看着他的面部表情,试图分辨这种沉痛到底有几分真诚在里面。
  陈澈认真地看着何玉铭:如果我以前做过什么招惹你的事,我跟你道歉。我只不过是只不过是想查出真相,告慰她的在天之灵。
  何玉铭冷笑:林兰不需要你告慰,我看需要告慰的是你那可笑的好奇心吧。
  随便你怎么想,我知道说服不了你。我只想请你拜托你告诉我,林兰她究竟是怎么死的?
  好吧,我告诉你。何玉铭说,她死于自杀。
  自杀?陈澈惊疑地看着何玉铭,无法相信,可是为什么她又是怎么做到的?
  林兰受不了你的冷酷对待,她的魂魄放弃了失去自由的身体,身体就停止了呼吸和心跳。所以她就是自杀而死的,而你无论如何也找不出死因。
  魂魄?陈澈笑了,眼神却越来越冷,你是在编鬼故事吗?
  何玉铭嘲讽地笑笑:告诉你了你又不信,我有什么办法。
  看来我完全是在浪费时间,你一开始就根本不打算说实话。陈澈显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阴狠神情,既然如此,不要怪我
  怎么样?要对我严刑拷打试试吗?何玉铭挑衅地看着他。
  你好像很期待尝试一下?陈澈阴鸷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何到现在还是一脸全无所谓的表情,你知道经历过刑罚以后你会变成什么样吗?
  无非致死或者致残,还能怎么样。何玉铭一脸轻松地说,你们还能有点新的手段吗?新社会的、不是酷吏的军统大人?
  陈澈有种被蔑视了愤怒,尤其这种蔑视来自一个他自认为已经完全掌握在手心里的人,他正要发作,蝰蛇突然急匆匆地进来:出事了。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