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好不容易一切处理妥当，张系当即借口有事回到会场中心，想借着机会和俞稚聊几句。
他站在人群中左顾右盼，还没找到俞稚，却先碰到了晏澹。
“哥，”晏澹还是一副笑盈盈的样子，即便张系从此以后要顶掉他晏家独子的身份，这小子也没有表现出一丝的不爽或者敌对。
“你那边结束了？”晏澹四处张望了一下，“怎么没看见嫂子？”
张系根本没时间和他说话，着急问道：“俞稚在哪儿？”
晏澹指了一个方向：“那边。”
张系探头看了一眼，接着拍了拍晏澹的肩膀：“谢了。”
晏澹值得方向是个阳台，张系走过去，果然看见俞稚手捧着一杯香槟，正百无聊赖的靠在栏杆边远眺窗外的花园。
他从前就时常这样，厌烦酒会的觥筹交错，就找个人少的地方躲懒偷闲。
要说这个人确实是万里挑一，一身西装倚栏而立的样子活脱脱就是电视剧里走出来的贵族少爷。
这是曾经属于他的人。
张系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好心情之后，抬脚走进阳台。
俞稚听见脚步声之后就转头看去，原本脸上还带着一点轻松慵懒，而在看清来人的面孔时，脸上瞬间只剩下冷漠。
俞稚没有质问对方为什么出现，他把头转向栏杆外，压根就懒得理他。
张系咽了咽口水，刚才台上的伶牙俐齿在面对俞稚时根本派不上用场，他沉默了半天，才讷讷道：“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这句话一出，张系自己都觉得自己傻气。
俞稚更是不加掩饰的嗤笑了一声，他转头看向张系：“张先生——”
“啊不对，”俞稚勾唇，脸上的嘲讽根本不加掩饰，“今天起，应该称呼你为，晏先生了。”
“我原本以为晏先生是聪明人，有些话不用说的那么直白你也能懂，不过现在看来——”俞稚哼笑一声，耸了耸肩，“既然这样，我就受累把话说的更仔细一点。”
“我根本没必要因为你生气，我们已经分手了。”
“我不信，”张系一个箭步冲上前，伸手拽住俞稚的胳膊，他的表情又有些激动，“分手的事情我根本没有同意，我订婚你生气我理解，但是你总要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没必要了，”俞稚冷脸看着张系，“你的未婚妻就在外面，我的伴侣也在外面，你应该不希望他们中任何一个人看见你对我纠缠不休吧。”
俞稚的脸色陡然变冷：“所以，松手！”
“你骗我！”张系激动道，“我根本就没有看见有什么‘伴侣’，你明明是一个人来的。你只是想让我嫉妒，让我生气，你就是在骗我！”
俞稚看着张系那疯魔的表情，冷笑一声：“我还真的没看出来，原来你这么自恋呢？”
张系还没来得及张嘴说什么，一个有些熟悉的爽朗男声突然从身后响起。
“哥，”晏澹端着一碟子吃的走进来，冲两个人一笑，“你果然在这儿。”
张系话被打断隐隐有些恼火，他忍着脾气道：“小澹，我和你俞稚哥说两句话，你先去找别人玩儿。”
“哦，好。”
晏澹嘴上答应的干脆，脚下却一刻不停的朝俞稚走去。
他把白瓷碟放在大理石栏杆上，冲俞稚一笑：“看，是不是都是你喜欢吃的，我没拿错吧？”
俞稚垂眸看了一眼，嘴角勾起轻笑：“没错，有心了。”
晏澹笑了笑，伸手叉了一块烤鹿肉塞进俞稚的嘴里，俞稚也没说什么，张口就接过来给吃了。
张系瞪着眼睛，明显对眼前的这一幕十分茫然。
“你，你们这是？”
张系觉得疑惑，这两个人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恩？”晏澹转头，刚好看见张系攥着俞稚的手，他笑了笑，伸手握住张系的手腕。
“大哥，有什么话等会儿再说嘛，先让俞稚哥吃点东西。”
张系还没张口，手腕就传来一阵钻心的疼，他吃痛叫了一声，不得不松开手。
“晏澹，你干什么？”张系再傻也感觉到晏澹来者不善了，他怒吼一声，却没想到对面两个人，连余光都没有留给他。
“好吃吗？”晏澹笑着问俞稚。
俞稚点了点头：“还不错，你爹妈的家底子虽说不如十年前但好歹不抠门，至少舍得花钱请个好厨子。”
“是吗？”晏澹目光灼灼，“我也想尝尝。”
俞稚侧目看了他一眼，伸手勾住晏澹的领带，其实没怎么用力，晏澹就十分配合的弯腰，俞稚仰头，在晏澹的唇角轻轻啄了一下。
男人的笑容倨傲又勾人：“你闻闻味儿就够了。”
晏澹果真听话的舔了舔唇，冲俞稚笑着十分满足。
再看见两个人接吻的那一瞬间，张系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人：“你，你们——”
晏澹这才转头看了他一眼。
“哦，不好意思，我忘了跟大哥说了。”
这小子和从前一样，笑的一脸天然人畜无害，他抓着俞稚的手，对张系说道：“大哥，我现在和俞稚哥在一块了。”
张系脑子里嗡的一声。
之前所有关于这两个人接触的点点细节一瞬间全部涌进脑海里，那些一直萦绕在他们俩之间的古怪气氛终于有了一个解释，张系这才意识到。
他被骗了。
第20章
“你，你tm居然敢骗我！”
一声愤怒的吼声响彻整个宴会厅，甚至盖过了台上正在表演的钢琴曲。
宾客们都吓了一跳，纷纷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那个阳台。
有人小声的议论：“这声音，怎么听着有点像是晏家刚刚发言的那个大儿子。”
再一看楚芸，她正板着脸和几位交好的朋友站在一起，身边果然不见他未婚夫的踪影。
人群的骚动很快引起了东道主的注意，晏国宾带着夫人疾步走向阳台，正好看见张系赤红着双眼，揪着晏澹的领口愤怒的挥着拳头。
“你跟他，你们什么时候？”张系咬牙切齿，“你tm居然敢打他的主意？老子不过是看你可怜才留你在晏家，你凭哪一点敢跟我抢东西？”
晏澹攥着张系的手，却根本没用力，他被对方死死的压在栏杆上，他太高，栏杆不过到他的胯部，随时有可能被张系推下去。
晏老太太吓了一跳，大声的叫了一句：“小澹！”
张系回头，这才发现，阳台外，已经不知什么时候被人团团围住。晏国宾站在人群的最前面，皱眉看着他，声音威严的训斥：“晏系，你干什么？”
张系喘着粗气，即便晏国宾开口，他也不甘心就这么松开。
他确实恨不得把这个面目可憎的臭小子给推下去。
“大哥，我知道我错了。”晏澹被张系掐着脖子，还是艰难的开口道，“对不起，我应该提前和你商量的。”
张系原本因为晏国宾出现而稍稍熄掉的火气因为这一句话腾的一下又冒了上来。
“你tm别在这儿给我装可怜！”张系怒吼一声，随即手上又加重了几分力道。
晏澹脸上立刻露出呼吸困难的表情，他张着嘴喘了几下，接着白眼一翻，身子也跟着软了下来，朝栏杆外又滑了几分，眼看着就要掉下去。
人群中传来尖叫声，几个眼疾手快的当即上前把张系推开，手忙脚乱的把晏澹从栏杆外拽了回来。
晏老太太立刻跑上前，抱着晏澹心疼的直掉眼泪。
“小澹，小澹，我可怜的孙子，”苏巧云哭着，“他这么多年我都没舍得让人碰他一根指头，谁想到今天让你受这份罪啊！”
这话虽然没有明说，但明眼人都能听得出来，老太太这是怪罪这个冷不丁冒出来的大孙子呢！
晏澹好不容易喘匀了气，艰难的哑着嗓子安慰苏巧云。
“奶奶，我没事，是我的问题，不怪大哥生气。”
张系听见这话愈发生气，还想起来和晏澹动手，且被身边的人死死的摁了回去。
张系大叫：“别拦着我，这小子欺人太甚，我今天非得——”
他话还没说完，眼前突然出现一道黑影，紧接着，一道带着劲风的耳光就落在了他的脸上。
啪！
两百多人的宴会厅内瞬间鸦雀无声。
晏国宾脸色黑如锅底，他居高临下看着张系，声音带着隐怒：“你闹够了没有？”
张系脸被打的一歪，脸颊上很快浮出五个指印，最开始的茫然过去之后，一股浓浓的不甘混杂着羞耻涌上心头。
明明是晏澹这小子挖他墙角，明明是他装无辜蒙蔽所有人！
张系愤怒的喊道：“是晏澹的错，明明是他骗我，我才是受害者。”
“你是受害者？”晏国宾眯了眯眼睛，随即点头，“好，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晏澹骗你，那你说，究竟是什么事？今天你闹也闹了，各位亲戚朋友都在，索性让大家给你一起评评理，要是真是晏澹的错，我也绝不会偏袒他让你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