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小白已经长的很大了,雪白的长毛蹲坐在门口看起来威风凛凛。
沅沅已经抱不动它了,但是小白会像小狗一样跟着她走,还会帮她撵试图逃跑的小兔子。
可惜小白不吃果干,喂给它嗅一嗅就嫌弃的走开了。
裴知晏坐在廊下看书,孩子不知道发什么癫,在脑袋上放了一堆白雪,跑过来对他说胡话。
“爹爹,我昨天晚上梦到我们一起变老了,就像这样,我的头发全白了。”
“不要把雪放在头上,会着凉发热的。”
不解风情的老头爹连忙把她头上的雪拍的一干二净,目光严肃的盯着她不允许她再玩雪。
“……”
沅沅不好高兴的冲他哼了一声,带着小白进了屋里取暖。
冬去春来,御花园里的迎春和桃花都露出娇嫩的花苞,望月楼院子里的花圃也紧跟着复苏。
吴贤照例过来办事时,看着在院子里挥剑的小团子,忍不住夸赞:“越来越像样了。”
“悟性确实不错。”
裴知晏只教她了些好看的招式,孩子的身体还在发育不宜过早习武。
“属下觉得姑娘和您越长越像了,说不定上辈子就是您的亲闺女。”
吴贤记起孩子曾振振有词的说自己是掌印大人亲生的,当时他还觉得人丑,如今倒是打脸了。
“……”
裴知晏看着院子里的孩子抿唇笑了笑,或许她本该就是自己的孩子,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出现而已。
小家伙耍累了就提着剑进来找他撒娇,让他给自己擦汗,顺便要些蜜饯吃吃。
孩子每次要不着吃的,就会生气跺脚,走路故意发出很大的声音,让他知道自己不高兴了。
父女俩之间也慢慢达成了一种隐形的默契,老头爹出去报仇的时候,她也不会再追着问。
衢州去年冬日的那场天灾虽然安稳度过,大雪消融后,随着气温慢慢升高,流民之中爆发了瘟疫。
一时间人心惶惶,衢州被及时封锁,可疫病还是传入了其他郡县。
这病一旦染上便高烧不退,严重的昏迷不醒直接病死。
不足七日,就已经死了几百号人,为了防止继续传播,只能抬去野外一把火全都烧了。
裴知晏这些日子都在宫里,各宫都在熏药预防瘟疫,都城暂时还没有出现传染的现象。
这些日子沅沅也都闷在望月楼,爹爹不同意她再带着小白出去遛弯。
第94章 掌印:毒计
“瘟疫很可怕吗?”
沅沅抱着腿蹲在地上无聊的抠花圃里的小石子,她已经五天没有踏出望月楼的宫门了。
“是的,姑娘万不可掉以轻心。”
彩芝听闻身体弱的人一旦染上就是死路一条,肢节疼痛、头晕目眩、浑身发热,最后烧高热活活烧死。
现在瘟疫肆虐,药物和人力严重不足,每天都有尸体被拖到野外焚烧。
“嗯嗯…”
沅沅点点头,又捡起地上的剑去找爹爹习武。
宫里人心惶惶,只有静妃每日安静的坐在院子里,手中捻着针刺绣,眼眸轻垂狭长的睫毛在眼睑上垂下一片阴影。
“娘娘,听说今天又死了不少人,您的父亲今日又弹劾了裴掌印。”
老嬷嬷站在她的身后连连叹气,大灾以后就容易引发瘟疫。
若不是裴知晏在治理水患一事上懈怠,怎么会导致那么多百姓流离失所,就更不会促成这场瘟疫的发生。
“……”
静妃只是安静的听着并未表态,吩咐她把今日新做的桂花糕端去望月楼。
望月楼——
老嬷嬷在望月楼的宫道上便被拦下,彩芝看着她并未去接她手中的糕点。
“掌印大人说了任何东西都不得进望月楼,劳烦您回去同静妃娘娘说一声,莫要再做这些了。”
特殊时期谁都要防,静妃对孩子的好彩芝看在眼里,拒绝时脸上也觉得有些烧的慌。
好在老嬷嬷是识礼数的,没有让她为难,应了声好便回去复命了。
吴贤以往都是午膳过后来访,今日到了傍晚才过来,脸上带着怒气走路都携着风。
“您是不知道外面都是怎么传的,一个个都瞎了眼,钱都是皇帝花的,锅却要扣在您身上。”
大庆国库空虚,除去边疆每年必不可少的开销,剩余的大多都被皇帝给挥霍了。
今日赏赐美人,明日修建行宫,后日又要大修宗祠。
那些被掌印大人杀了的官员,死后府邸的财产全部都充了公,并未多拿一分一毫。
去年的水患拨的银钱确实短缺,可负责治理水患的也是个草包,堤坝修了三次崩了三次。
最后还是掌印大人看不下去,绘了新的图纸让工匠重修,不然流离失所的人只会很多。
对这天下的百姓,掌印好像在玩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快玩死了就让他们松一口气,不让他们彻底死去也不让他们活的痛快。
“为这点事也值得跑过来跟我说?”
裴知晏平静的坐在长榻上,在百姓眼里他是整个大庆权利最大的,有什么锅自然也第一个往他头上扣。
这些他都不在意,如今天下大乱,不就是他最初想要的结果吗?
可他却并没有预想中的快活,总觉得心里像是缺了一块儿。
“您是不知道,真是气死我了。”
吴贤也不懂他为何要揽这么大的锅,不过细想想这其中确实也和他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说正事。”
裴知晏不懂他愤怒的点在哪里,自己确实罪无可恕,坏事做尽,没觉得那些话有什么不对。
“今晨离都城最近的桦县爆发了痘疫,所有城池都按您的命令封锁,可今日上午都城也出现了感染瘟疫的百姓。”
吴贤叹了口气,怕这瘟疫无法控制,届时大庆元气大伤,后果不堪设想。
“加急收购药材往各个郡县运送,把得了瘟疫的百姓单独隔离。”
“还有一件大事,北蛮不知从哪儿得了风声,已经在天门关外扎营了,蜀王那边也蠢蠢欲动。
而如今百姓深受瘟疫之苦,远在边疆的战士也牵挂家人,恐无心应战。”
“给刘将军传信,用炮车将得了瘟疫死去的尸体投入敌营。”
裴知晏抬眸看向他,轻描淡写的说了这么一句。
“啊?哈哈…”
人尴尬的时候真的会莫名其妙的笑一下。
吴贤脑子一时间没转过来,愣了一下立马退下去写信递往边疆。
此计甚毒!
他们的谈话被蹲在门口的沅沅听到了一些,迈着小腿走进来:“爹爹,瘟疫什么时候才能好?”
“问这些做什么?”
裴知晏搁下手中的笔,看着她苦兮兮的小脸,心中不由得触动。
目前已经尽力阻隔切断,可古代的医疗条件有限,染了瘟疫体质强些的能挺过去,弱些的只能等死。
“我想出去玩,想让大家都健健康康的。”
沅沅靠在他的腿上,无聊的扣扣自己的手指头。
这本是一句随口说的话,裴知晏却盯着她看了许久,末了将她抱起来磨了些颜料教她作画。
小家伙站在椅子上才够得着画,一笔一划描摹的十分认真,无聊的日子里可算是走了点消遣。
远在边疆的刘将军看着宫中快马加鞭而来的书信,捏着手中的信纸看了许久,下令照做。
这种毒计恐怕也就只有裴知晏可以不假思索的说出来。
果不其然,蛮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第二日便有人染上了疫症。
蛮人生于极寒之地,物资匮乏所以想要抢掠中原,碰上瘟疫他们所面临的挑战更大。
眨眼间瘟疫已经横行一月有余,都城感染的人数也多了起来,太医院派了太医在街头施药。
封闭的宫中也传入了瘟疫,是浣衣局的一位宫女,当晚便拉出宫一把火烧了。
宫中紧张的气氛更加浓重,贪生怕死的皇帝日日让华严殿的喇嘛去寝宫诵经驱邪。
用过午膳后,沅沅躺在秋千里,小白蜷缩着身子贴着她窝着。
望月楼门口传来静妃的声音,她像是跑过来的,头发和衣衫都有些乱。
“娘娘,我们姑娘好好的,您不必担忧,早些回去。”
彩芝拦下了她不许她进去,好说歹说也没能把她劝走。
“静妃娘娘,你怎么来啦?”
沅沅跳下秋千跑到门口看她,爹爹说现在很危险不可以乱跑。
“听说宫中已经有人染上了瘟疫,我实在担心你,忍不住想来看看你。”
静妃一下挣开彩芝,快步上前将她揽入怀中,紧紧的扣在怀里。
“娘娘你……”
彩芝没想过柔柔弱弱的静妃能有那么大的力气,直接将她整个人都推倒在地。
守门的两个侍卫立马上前想将人扯开,可是她抱的太紧,用力扯会伤到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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