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丑就不配攻略病娇了吗[穿书] 第125节

  颜元今并不想理会,只看着他:“你不怕我杀了你?”
  “宫中不能杀人,泽幼既在宫中这么多年,世子若能杀,我早便人头落地了。”
  颜元今讥讽:“你当真是不怕死。”
  话音落时,远处传来宫中巡兵经过的声响,那人沉声道:“时间不多,我只说一句话便走。”
  远处一巡兵高举火把,叫道:“园中似是有人!”
  “乙丑年,乙丑月,乙丑时——”
  “保护圣上。”
  匆忙说完后,那身影立即隐退于假山之后,再没了踪影。
  巡兵匆匆赶至,本要动起刀剑,看清面前之人,方才半跪了一地:“原是世子殿下!”
  颜元今看向其后再空无一人的假山,而后收回了目光,慢条斯理地“嗯”了一声,抬脚踢开挡在面前围墙处的一个巡兵:“起开,我要出宫了。”
  巡兵们莫名。出宫?可宫门不在此处啊?
  却见广陵王世子足尖稍稍一踮,身轻如燕,瞬间便翻跃过围墙去了。
  第125章 相亲
  一连几日, 都中都下了小雨。
  天气阴寒,李秀色便也没有出门,整日关在房中, 除了吃便是睡, 没事跟着小蚕学学烧饭, 研究出来了新的糕点,再没事就是问问系统剧情进展得如何,得到“路漫漫其修远兮”的答复后,失望地裹进被子里。
  直至询问系统得知“卫祁在蹲守在吴员外府外两日,已然捉住了那具僵尸”的消息, 李秀色方才立即精神百倍,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要去看看。
  出了后院厢房, 还未行至前厅, 却被方从钦天监忙完回来的李谭之拦了住, 他打量这小女儿两眼, 低声道:“今日你除了长斋阁,哪儿都不许去。”
  李秀色讶然:“为何?”
  李谭之坐在位上,接过下人递来的茶,慢道:“我已托人帮你相了一门亲事,你今日先去见上一面。”
  “对方虽不是什么权贵显赫之辈,”他语气顿了顿,“但我已仔细问过,家境虽一般, 但好在背景干净, 人在太仆寺任一小职,忠厚老实,是为良宿。他曾在春宴上瞥见过你, 似乎很是中意,已应许下来了。”
  李秀色听得尚有些懵。
  亲事?这李谭之素来不怎么关心原主这个庶女,如今怎么突然就开始替她操心起了婚事?
  况且,若按年纪,李秀衣都还未许亲婚配,何时能轮得到她?
  他这么急匆匆,多半还是因为前两日见着她与那世子待在一处的缘故,他终究不相信“碰巧遇见”一说,也不相信自己这小女儿会断了攀高枝的念头,他在官场上都甘愿做一个默默无闻之辈,素来胆小怕事,不愿与权贵纠葛,所以才想替她草草定了亲事,好让她断了念想,安安分分。
  这种人生大事,说定就定,李秀色实在为原主感到无奈,也不知这么急忙敷衍,犹如向外扔了一个烫手山芋,能给他这女儿寻得一个什么样的归宿。
  见见就见见,反正迟早她都要回家,此一趟也不过逢场作戏罢了。
  思及此,方才道了一声:“好。”
  李秀色随意装扮一番,上了马车,直奔长斋阁,没一会儿便到了目的地。
  此次约在二楼一包厢内,李秀色寻着后,敲了敲门。
  没一会儿,厢门方才被人从内打开,那人言谈儒雅,客客气气道:“可是李家三娘子?”
  李秀色点了点头,轻声道:“杜公子。”
  杜衡生连忙做出“请”的手势:“李娘子,进来谈罢。”
  李秀色应声,让小蚕独自守在外头,跟着杜衡生进屋去了。
  坐上对面,杜衡生贴心地给她倒了杯茶水,李秀色饮上一口,趁机会透过帷幔细细打量他。
  听李谭之提起,这杜衡生癸亥年生辰,是位比她大上两岁的小郎君。眉眼虽不及李秀色在这书中见过的一干帅哥,但也还算端正,谈吐举止更显斯文。他穿一身碧色的袍子,从上到下颇显文人气质。
  杜衡生似也在默默打量她,忽道:“娘子面上这是?”
  “胎记,自幼便有的,”李秀色摸了摸额角,问道:“可是吓着杜公子了?”
  吓着才好。
  她出门前特意将脸上这道胎记涂重了些,卫朝男子这么在意美丑,这杜衡生要是看见她这幅模样,恐怕退婚都来不及罢?
  却不想杜衡生摇了摇头,微笑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李娘子这道是令堂予你的馈赠,这般独一无二,别有一番风情,是李娘子独有的美处,如何会吓着别人呢?还请李娘子莫要再将此事放在心上了。”
  李秀色怔了怔,她没想到这杜衡生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原本因这莫名其妙的“相亲”而烦躁的心情一时竟平静了下来,她脑中忽然响起当初朱娘子所说的“你如明珠蒙尘,自有人能发现你的美”,心中一时对面前之人有些改观起来。看来这杜公子的确是个好人,若是她回家后,能让他与原主结下良缘,也不失美事一桩。
  如此想着,她便微微笑起来,颔首道:“杜公子说的是。”
  杜衡生也笑起来:“李娘子喜欢吃什么?我让小二上了些菜样点心,不若都尝尝看。”
  说着,还主动替她夹起菜来。
  如此贴心热情,到底是相亲对象,李秀色难得也红了脸,赧道:“多谢。”
  而后矜持地小口小口尝了起来。
  二人气氛毫不尴尬,甚至其乐融融起来,包厢开着一扇小窗,站在走廊便可看见内中光景,小蚕守在外面,透过小窗朝内偷偷往,见自家小姐与那位公子看上去聊得不错,顿时也替小姐开心起来。
  正默默瞧着,肩膀忽被人自后拍了一记:“小蚕姑娘?你怎么也在这里?”
  小蚕吓了一跳,回过头,才发现身后站着竟是广陵王世子的那个小厮。
  她当即“嘘”了一声,可不能让这陈皮坏了小姐的好事。
  陈皮见她模样,也好奇地透过窗口朝内瞅了过去,见着其中相对而坐的两个人,两眼顿时瞪得老大,嘴也张得老大:“这这这——这是在做什么?”
  “这还用说么?”见这小厮一惊一乍,小蚕朝他翻了个白眼,当即将小姐的好事交代了出去。
  陈皮闻言,一张嘴彻底合不上了。
  坏啦!
  主子的小娘子要被旁人抢走啦!
  *
  长斋阁,三楼包厢。
  桌前正坐着一位身穿雪青冷紫色锦袍的小郎君,面前桌上摆着一张纸,纸上写着“乙丑年、乙丑月、乙丑日”一行大字,屈指轻轻扣在上面,一下一下,不紧不慢地敲着。
  “乙丑……”他喃喃一声,音色中犹带几分困惑。
  嘶,到底是什么意思?
  正思忖着,只听“砰”一声,房门忽然被人一下撞开。
  随后,一小厮便如一阵风似地冲了进来,眼见就要扑至他身上。
  “主子——!”
  广陵王世子眉头拧起,一脚将他踹了开来,不悦道:“叫什么,你主子我还没死呢。”
  又啧一声:“不是叫你去顺天府将卷宗拿来?”
  “主子,”陈皮屁滚尿流地爬了回来,自袖口取出厚厚一捆卷宗,递上去道:“那失踪的所有女子的籍册记录,都在这了。”
  颜元今接过,正抬手要翻来看看,瞧见自家小厮还杵在一旁不动不动,便掀了掀眼皮子:“还有事?”
  “主、主子,”陈皮瞧着他脸色,扭捏了一会儿,道:“有件事,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广陵王世子道:“若是讲了什么我不满意的,便将你舌头割了。”
  “……”
  陈皮:“那我还是不讲了吧!”
  颜元今瞥过去一眼:?
  陈皮当即苦下脸来,嘀咕道:“那小的讲、讲了,您别生气。”
  颜元今慢条斯理地“嗯”了一声:“你再废话,我现在便替你割了。”
  陈皮身子一抖,忙大声道:“李娘子眼下也在这长斋阁!”
  她也在?
  翻册的手一顿,广陵王世子挑了挑眉,转而抬手拿起一旁的茶盖,拨了拨杯中的茶叶,慢悠悠道:“继续说。”
  “她、她现在人在二楼包厢——”
  “嗯,”颜元今低头喝了一口茶:“然后呢?”
  “同她未婚夫婿在一起。”
  一口茶水未咽下去,广陵王世子狠狠地呛了一起。陈皮吓一大跳,忙上前去替主子拍背。
  咳嗽了老半天,颜元今才好不容易顺过来气,问道:“……和谁?”
  *
  “此人名唤杜衡生,光州县人士,因在太仆寺谋上了官职,方才独自搬至都城。区区马官一名,偏偏附庸风雅,长得也就一般,比李娘子大上两岁,据说是这两日才定下来的亲事。”
  长斋阁三楼一侧开了一扇小窗,就此方位,可正好看见二楼对面的厢房,透过那厢房的窗口,可隐约瞧见内里坐着的二人身影。
  陈皮靠在床边,一边替主子观察形势,一边小声讲打听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告诉了自家主子。
  广陵王世子也顺着窗边瞥去一眼,冷笑一声道:“马官?好他个钦天监监正,随随便便便将女儿许配出去了?”
  “就是,”陈皮同仇敌忾道:“就是要许,也得许一个好一些的人家。”
  颜元今:?
  陈皮的话忙转了个弯:“譬如主子这样的。”
  广陵王世子轻哼一声,心中虽甚是受用,口上却道:“闭上你的嘴。”
  他坐在窗边,视线透过窗口远远落在那房内两人的身上,右手屈指在桌上扣着,却丝毫没了方才的不紧不慢,反而扣得越来越是急躁。
  屋内那两人似是相谈甚欢,小郎君正在给小娘子夹菜,颜元今见状眉头一皱:“你看她是不是笑了?”
  陈皮望去一眼,明显看见那李娘子含羞带笑一朵花似的,却还睁眼瞎似的摇了摇头,安抚住主子道:“没有罢!主子,定是你眼花了!”
  颜元今眉头拧得愈发厉害,手指过去,指尖抖了一抖:“她、她怎么看上去这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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