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丑就不配攻略病娇了吗[穿书] 第197节

  李秀色从未见过这样的床,晶莹剔透,冰洁如玉,没有一丝多余的纹路,床上是一条镶嵌在墙上的铁环中穿过的粗长铁链,链上系着两副手铐,像是有些生了锈,杂乱地瘫在冰中,如同扭曲而又狰狞的长蛇。
  广陵王世子将铜钱火丢去一边,踏着残光行至冰床边,再拍了拍身侧:“坐。”
  “……”
  李秀色于暗色中看着他的表情,她离得那样远都感受到了那样的冷,为什么他神色那般自然,自然得没有丝毫的变化?
  她摇摇头:“不。”
  又说:“世子,这里是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广陵王世子眉头又拧了起来,像是有些回想不起来一般,说道:“不热的地方。”
  李秀色终于想了明白:“所以,世子是觉得有些热,所以才要带我来这里?”
  颜元今听着这话似乎是有片刻的茫然,他点了下头,问道:“你不热?”
  喝了酒是会热的,燥热的,好似身子的每一根触角都细细密密地趴着小巧又恼人的蚂蚁,由脑子里,一路下滑至四肢百骸。他的条件反射让他带她来了这里。
  李秀色觉得好笑,摇头:“我不热。”
  她知道这地方不对劲,她似乎也猜到了这是哪里,但她莫名地不想待在这里。
  扭头便想走,却听广陵王世子忽然道:“李秀色。”
  室内因这张床冷得像冰窟,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没有颤抖,也没有生出错杂如毒藤般难看的纹路。
  但还是像一个无措的孩童,只是本能的,声音有些罕见的,宛若请求的低哑:“能不能不走?”
  *
  李秀色的步子顿住。
  她低下头,叹了口气,转过身,抱着酒坛慢慢走过去,行至小郎君面前。
  颜元今坐在诺大的冰床前,抬头看她,老半天才看清小娘子于摇曳火光照映中逐渐清晰的眉眼,像是忘了刚刚自己说过什么,问道:“你怎么不走?”
  “回来陪陪你。”她道。
  还不是觉得你太可怜了。
  这厮当真是醉得不轻,闻言停顿了片刻,而后又忽然点了下头:“不舍得本世子?”
  “……”
  喝醉了还这么臭屁,天底下独一份了吧?李秀色扭头便想走,又想那道石门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开,还是硬生生忍住了,说道:“你说什么便是什么罢!”
  小郎君似是心情大好,他抬手勾了下一旁的铁链:“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李秀色看过去:“栓你的。”
  心情好不计较的广陵王世子笑了一声。
  那链子很粗,比李秀色见过的所有都要粗,她想起那日于无恶岭的山洞中见过的铁链,与之相比都还略有逊色。床很高,链子很长,被他拉到垂落床边,她稍稍弯腰拿起,抚摸上头的纹路,发现有几处凹陷,似人为挣扎出的印记,伴随着岁月留下的许许多多的暗红色痕与点点锈斑。
  她感叹:“真重。”
  颜元今哼一声:“不然你以为能关得住本世子?”
  “把手拷进去吗?”
  “嗯哼。”
  “解不开?”
  “你脑子是什么做的?自然是因为有钥匙。”广陵王世子酒气上涌,无比自然地命令道:“给本世子拿来。”
  小娘子没搭理他,只喃喃道:“这是关罪人的。”
  她有些叹息:“你又不是罪人……”
  颜元今闻言,却是有些自嘲笑了:“本世子都会喝人血了,莫非不是吗?”
  李秀色心一沉,不说话了。
  她目光落至墙边下方布着的数道有深有浅,新旧交错的抓痕上,沉默一瞬道:“世子每次要在这待多久?”
  “有时几个时辰,有时一整晚?”颜元今像是懒得回想,啧一声道:“多数是整晚,左右又看不见天亮。”
  是啊,看不见天亮。
  此刻白日,这密室中却有如无边黑夜,又那样的寒冷,天知道他是怎么熬的。
  她鼻子不知为何有些稍稍的酸了,说道:“很疼吧?”
  小娘子抬手指指墙面,又指指手铐:“这样子,很难受吧?”
  颜元今抬起头看她,像是听出她声音的不对劲,皱了下眉头:“你怎么像是要哭了?”
  他太阳穴直跳,揉着额头:“我不记得了……我好像喝醉了,本世子方才欺负你了?”
  “没有。”李秀色摇摇头:“冻的,太冷了。”
  她说着,仰头便喝了口酒,烈酒烧进心里,才有片刻的温热。
  颜元今盯着她颈上饮酒时的滚动,目光慢慢下移,落至在她怀中的物什上:“这是什么?”
  这才一会儿便忘了。
  李秀色道:“酒。”
  颜元今“哦”了一声。
  忽然又道:“谁叫你带了酒来?本世子从来不喝酒。”
  李秀色说道:“又不是给你喝的,我自己喝。”
  颜元今点了下头,再次拍拍身侧:“坐。”
  这一回李秀色倒是真去坐了,只是她方坐上去,刺骨的寒意方席卷了混沌不清的脑子,便有人将酒坛子夺了过去:“我也想喝。”
  李秀色道:“你不行——”
  却见颜元今仰了下脖子,酒坛晃荡了两下,皱眉:“没了。”
  他扭头,目光落至小娘子的唇上,上头还沾着两滴,想了想,倏然上前,舔了一记。
  酒气攀上他舌尖,他面颊上的潮红更盛,一双眼却亮得惊人,盯着面前的人,呼吸有些愈发的沉重,像是要把人吸进去:“还有吗?”
  李秀色被舔得浑身一颤,呆愣地摇头:“没了。”
  颜元今似乎不信,他看着她唇半晌,又慢慢地上前,贴了一下。他过去亲过她一次,第一次亲了小娘子,叫他如食髓知味,格外新鲜。
  唇瓣上是残留的柔软触觉,他看着她,眼神变得有些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想什么,却是忽而皱了下眉,问道:“为什么不躲?”
  是啊,为什么不躲?
  李秀色心想,完了。
  她道:“可能是喝醉了吧。”
  说完这一句,等了许久,却没听见广陵王世子再说些什么,他似乎没有任何的反应。
  她忽然觉得不大自在,身子与脸都开始热起来,似乎渐渐清醒过来,立马又将酒坛夺回来,而后站起身便要离开。身子却在站起的一瞬被人用力向下一拉,手中的坛子摔去地上,还未来得及反应,无法抵抗的力量便让她一下栽至冰床上,后脑勺却察觉柔软,是被他小心扶住。
  身上压下重量,双腿欲挣扎却被他预判性地抵着,李秀色有些懵了。
  广陵王世子指尖一抬,再“唰”一声响,不远处摇曳的铜钱火花霎时熄灭,四周瞬间陷入了黑暗。
  李秀色这才吓了一大跳,惊呼道:“你——”
  黑暗中,看不清彼此,话未说完,她却觉得唇上骤然滚烫,是他的唇压了下来。
  第190章 醉酒(3)
  刹那间, 李秀色瞬时酒醒了大半。
  她下意识便要退缩,偏偏后脑被他扣住,努力扭头, 脸却被人单手捧起, 听得带着不满的“啧”一声, 他手掌宽大修长,只稍稍用力,又将她的唇递了回来。
  颜元今咬住她唇瓣,铺天盖地的酒气溢满在二人呼吸,李秀色方清醒了一点的脑子转眼间又混沌了起来。
  小娘子的嘴唇很小, 也很柔软。这是颜元今第二次勾勒她唇形,许是上一回的亲吻尝到了甜头, 又许是酒精作祟, 他这一次相比较显得更加急切野蛮了一些, 仿若一些欲望无法压制, 让素来清醒的广陵王世子甚至不能准确地控制住力道。
  察觉她咬住牙关,他的动作却忽然停了下来,轻皱了眉:“张开。”
  李秀色有些晕呼呼,对着黑暗中那双湿润而深邃的眸子,下意识道:“张开什么……”
  话音未落,却见他盯着自己的眉毛一挑,忽然又是吻了下来,轻而易举地探索而入。
  李秀色只觉得像是一瞬坠入悬崖, 整个身子都在失重, 犹如摇木不辨方向。
  愈演愈烈的酒气、清洌独特的桃花香,融在一起,让她忍不住闷哼了声, 双手不受控制地抵着他的胸前,却又被他轻松地抓住。黑暗让人沉迷,也叫她逐渐失去反抗,慢慢地摊平整个身子下坠。她隐隐约约地,似乎也尝到了他唇齿间的酒香,那不是小蚕为她备的,而是另一种微微兴起的甜。
  这便是无香茶?
  小娘子有些迷迷糊糊地想着,忽觉隔着衣衫的腰间一痒。他的手此刻也是热的,原本捧着她脸的手不知何时摸去了她腰上。
  “好瘦……平日里都不吃饭?”
  听到耳边低哑的声音,李秀色意识仍有些飘,只觉得摸着她腰的手忽而绕到了身前,像是摸到了衣上的什么东西,漂亮的手似乎顿了一刻,随后指尖便轻轻一挑,将那团原本便系得松垮的小结解开了。
  腰间的带子瞬时自两边坠落,沾了冰床的水汽,湿湿地搭于床面。
  李秀色还是有些迷糊,却忍不住皱了下眉头。
  他好像把她衣带解开了……不对,解她衣带做什么……还解得这般顺手?
  那骚包不是什么经验都没有吗?不是连个话本子也不曾看吗?好大的悟性,这便是传说中的无师自通?
  她一边骂着,一边又有些怕痒,忍不住扭了扭身子,他掌心的火热紧密地印在她肌肤,于衣下一路慢慢向上,像初生的孩童对一切未知的摸索,令她不禁微微战栗,又嘤咛了一声,仅存的理智道:“颜元今,你这是非礼——”
  话音方落,却察觉他手上动作倏然顿住了。
  虽然看不见,但是李秀色明显地在面前这人的头顶感受到了二个大字:困惑。
  他的手很大,也生得好看,此刻搭在上面半晌,像是有些不敢动,困惑地皱起了眉。
  极其柔软的,如云如水,小小一团,又像是幼时最爱吃的甜糕。
  广陵王世子喝醉了,旺盛而新奇的求知欲令他轻轻握了一握。
  李秀色的脸唰得一下红了,人也几乎要麻了,下意识便隔着衣衫,努力抓住了颜元今的手腕。后者没有要再动的意思,只是又再次吻下来,却比方才都要显得轻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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