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你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抠抠抠你要抠到什么时候!老娘麾下的兄弟姐妹们都在担心今年存粮过不了冬!你还叽歪个屁!”
  司马腾:“!”
  最终,司马腾在所有将领期盼的目光中艰难的开口。
  “既、既如此,那我明日就遣商队去购买米粮。”
  “至于炭火——”
  司马腾再次渴望地看向姜山。
  这一次姜山总算没有说出什么让他肉疼的话,终于说出了他期盼的话。
  “将军,金豹山那里有我无意间寻得的一处煤山。”
  “煤山中有黑色如石头般的炭火,可用于冬日取暖。不过用这黑炭石取暖需要保持屋内空气流通、便是需要开窗露出一条小缝。否则容易中炭火之毒、窒息而亡。”
  司马腾大喜:“好好好!先生果然是天下第一谋士!一来便解我燃眉之急啊!”
  姜山实在是想不出要用什么表情面对司马腾,最后只能对他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怎么说呢,这位主公虽然极其不舍,但最后还是拿出银钱来要买粮食了不是吗?
  至少不是赵广那样的死不悔改。
  然后,他就看到了正对他眨眼的屠门明光。
  小先生眼睛一眯,就知道这家伙要冒坏水了。
  果然,半夜三更之时,他的窗户被人敲响。
  在白聪明小声嘟嘟囔囔的喷鼻声里,屠门明光的脑袋冒了出来。
  “你要做甚?”姜山坐在床上双手抱臂看他。
  屠门明光一看小先生衣着整齐就忍不住笑了出来:“阿清果然与我心心相印、心有灵犀!”
  姜山后仰:“别叫的那么肉麻!所以到底要做甚?”
  屠门明光嘿嘿两声:“阿清要去看看新主公现在在做什么吗?”
  姜山:“?”
  “三更半夜,他除了睡觉还能干什么?难不成数钱吗?”
  屠门明光的表情有一瞬间的诡异僵硬,然后重新笑起来:“阿清随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姜山半信半疑,姜山半疑半好奇,最终还是好奇心占据了上风,姜山一个咬牙站起来做好被扛的姿势:
  “走!我倒要看看他在干什么!”
  然后屠门明光一个大笑伸手在小先生腰部一揽、另一只手顺势一抱,便把他的小先生抱在怀中了。
  “阿清身娇体软,还是抱着吧!”
  然后在姜山没能骂出的骂骂咧咧里,屠门明光快速闪出屋外、而后跃上房顶。
  最终姜山还是被屠门明光扛到了一个非常不起眼的、夹杂在两个院落之间、从表面上看完全不像是一间屋子、更像是墙壁的屋子顶上。
  因为两手抱着实在是无法应对越来越难走的房顶和巡逻护卫。
  姜山:呵。
  所以刚刚装什么逼!
  他还是被顶住了胃!
  不过这个屋子建造的这么隐蔽,一看就有猫腻。
  这时候屠门明光轻轻掀开了这房顶上的一个瓦片、一脸分享秘密的笑着对姜山勾了勾手指:
  “阿清来看。”
  姜山矜持了一下,不过很快还是伸着脖子趁着光从屋顶往屋内看去,这一看直接把他给看气笑了——
  在满屋金碧辉煌之中,他那位白天说着囊中羞涩、要把一金一银都用在最关键之时的新主公,现在可不就坐在那一堆金银珠宝、布匹绸缎之中快乐的一块一块地数着手中的钱吗!!!
  这一屋子的钱够买不知道多少人的口粮和炭火了。
  “淦!”
  借用宋先生的话:此人果有大疾!
  作者有话说:
  姜姜:就离谱!半夜数钱!
  屠七:阿清~~~~
  第52章 三顾茅庐
  姜山不可置信,姜山满脸离谱。
  人怎么可以……到这种地步?!
  司马腾有着这一屋子的金银财宝,到底是怎么在今天白天说出“囊中羞涩”、“家族钱财与我不相干”的话的?
  这一屋金银哪怕没有堆满到屋顶也堆高了将近半个屋子。
  或许这并不够养整个凉州军吃用装备太久,但如果能够把这些金银全都投入到民用和军用相关的经营之上,至少是可以良性循环三到五年的。
  而一旦形成了良性循环,还怕之后没有收益吗?!
  或许最开始的一年会亏损一些、或者减少一些自我的收益,但司马腾可是凉州之主啊!
  凉州的百姓就是他的百姓、凉州的军队便是他的军队,他克扣百姓与军队不就是在克扣自己吗?!
  如此克扣下来,就算是他再能说画饼也断然长久不了啊。
  姜山:“……他真不是有大疾吗?他肯定是有什么宁死都不愿花钱的毛病吧?!”
  姜山的表情相当难看,因为以他的脑子实在是想不出如此抠搜着、守着金山银山就是不给自己的军队和百姓花的大王的想法。
  想来想去大概也就只有“这人有病”的一个解释了。
  姜山看向屠门明光,打算听听这个三朝同事的判断。
  屠门明光看到姜山又生气又无语的表情和眼神,没忍住弯了弯嘴角然后狠狠点头。
  “不愧是算无遗策小先生。”
  “据我这一个月多的观察,司马腾确实有病。”
  姜山拧起眉又把头往屠门明光旁边凑了凑:“真有病?什么病?”
  屠门明光清咳一声,微微也让自己的身体和嘴唇靠近姜山:“抠病。”
  姜山:“……”
  没等姜山一个白眼翻过去,屠门明光就继续道:“真的是抠病!我可没骗小先生啊!”
  “普通人若只是守财,大都会对其他人吝啬、对自己总会是慷慨的吧?”
  “但司马腾不是,他对他自己也一样的吝啬。不然他怎么能骗到那么多凉州将领呢?”
  屠门明光想到这些就忍不住露出无语的表情:“若是阿清多观察几日,就会发现司马腾身上穿的衣衫并不昂贵,甚至和家中稍微富庶一些的将领们穿的都稍显寒酸。”
  “我给阿清手制的是狼皮大氅,宋先生都能身披新制的兔皮披风,但司马腾身上穿的还是几年之前的破旧披风。”
  姜山:“……”
  “除了衣衫之外,司马腾生活也相当节俭——“
  ”他每日只用两餐,早餐三个馒头一碗粥便可,多吃一碗咸菜他都要感叹一句百姓比我还苦。”
  “晚膳他几乎也不怎么沾荤腥、除非哪天有人给他送狩猎到的野物,他才会把那野物连吃几天,直到吃的一点不剩。”
  姜山:“…………”
  “最后,司马腾在其他的花用上更是简朴到了让人发指的地步。咳,我就说一个例子罢!”
  姜山听到这里下意识觉得可能会遭遇点精神暴击,没忍住把身子向后仰了仰。
  “什么?”
  屠门明光又小声咳了一声:“我跟了他足足十日才确定这件事。”
  “嗯嗯?”
  “司马腾他如厕用的厕筹都是同一个!十天都不带换、唔唔唔!”
  话没说完屠门明光就被受到暴击的姜小先生给直接捂住了嘴。
  “快闭嘴!大晚上的说这么糟心的话,你是想让我做噩梦吗!”
  说完之后姜山又忍不住咬牙切齿:“这真是有病啊!有大病啊!”
  这不就是活脱脱的一个司马葛朗台吗?!
  就是不知道这位主公即将挂掉的时候,会不会嫌弃多点一根蜡烛浪费啊?
  姜山整个人都陷入新主公是个一毛不拔的、对自己也一毛不拔的铁公鸡的焦虑和糟心中。
  而这个时候司马腾已经相当满足地数完了他这一屋子的家当,脸上就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兴奋和幸福、看这劲头大概还能再抠一百年。
  然后他左右上下巡视了一圈,确定没有什么危险和意外之后,才满足地从地板上拉开了一个暗门、直接走入了地下。
  姜山眼睛都瞪大了,“我说这个屋子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别扭、从外面看似乎就像是不存在似的,而且连门窗都没有,他竟然挖地下道?!”
  然后姜山猛然转头用更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屠门明光:“司马腾都把自己的小金屋藏成这样了,你竟然还能找到这里?!”
  一时不知道该说是司马腾抠病的更离谱还是屠门明光这挖人隐蔽的能力更邪门。
  姜山突然想到之前他也只是跟屠门明光大致说了一下他猜测的刘阔放小本的位置,屠门明光却一下就明白了他说的点、甚至来回不到两刻钟就把那箱子带了回来。
  那时他还觉得是自己观察敏锐,现在想想只怕都不用他说,屠门明光在那个屋子里转上半天、就能自己找到那个小箱子了。
  “嗯?阿清为何用如此眼神看我?”
  “哎呀,这屋子其实挺好找的。毕竟我连续跟了司马腾十日嘛。
  他晚上睡觉的时候都会打开地道的门消失半个时辰,那我自然好奇那个地道会通向哪里、藏着什么小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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