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渡 第115节

  花束明明是最普通不过的礼物。
  但相比那个传说中一个亿的粉钻脚链,她好像更喜欢这束花。
  晏听礼进门,又反手递给黎茵一束康乃馨:“阿姨,这是您的。”
  任何年龄的女性,收到一束漂亮的花,都一定会开心。黎茵受宠若惊,眼眸亮晶晶地看像晏听礼:“…我也有啊。”
  “当然。”晏听礼颔首。
  黎茵笑容满面地抱着花,板板
  正正地摆放好。
  唯独时跃在一旁看得咂嘴,表情变幻莫测。
  黎茵放完花,示意晏听礼落座,不由好奇问了句:“小礼,今天是有什么好事情发生吗?”
  时岁也抬眼,余光打量过去。
  依她对晏听礼的了解,直觉不是什么世俗意义上的“好事情。”
  晏听礼唇角弧度加深:“算是吧。”他慢条斯理给时岁添了一筷子鸡腿:“我爸来杭市了。”
  时跃一听,立刻道:“那则呈有没有时间,我请他吃饭。”
  “可能没有。”
  时跃点头:“也是,则呈向来比较忙…”
  他话没说完,晏听礼笑笑说:“他现在不忙,事情都是我管。”
  “那怎么…?”
  “我爸骨折进了医院。”
  黎茵不由担心问:“啊,怎么会骨折?严重吗?”
  “车祸。”
  桌上所有人大脑都没转过弯,不明白晏则呈“出车祸”怎么和“好事情”牵上关系。
  晏听礼想了想道:“没死,只是骨折。”
  “应该算好消息吧?”
  时岁咬着筷子,迷惑地看他。
  古怪的直觉让她觉得晏听礼可能在平静地说一些疯话。
  “啊…”黎茵吐出个字,高情商圆回场子,“那确实,不幸中的万幸了。”
  时跃:“啊对对对。”
  晏听礼笑了下:“的确很幸运。”岁岁没事,晏则呈也就不会出大事,多幸运。
  既然晏则呈出了事,时跃自然不好不作为:“那则呈是在哪个医院,我和你黎阿姨好去看望一下。”
  “不用叔叔阿姨担心。”晏听礼笑意温然,“我爸马上要转回京市的。”少来他面前碍眼。
  话题到这,基本也只能作罢。
  说起晏则呈,时跃的表情也陷入某种回忆:“当初,我和你爸是混寝的室友。他学计算机,我学建筑。”
  “我刚去大城市,什么也不懂,许多东西还是你爸教的呢。”
  “连许多年后,我找他帮忙给岁岁找个住处,你爸也一口答应了,真是个好人啊。”
  晏听礼漫不经心地笑:“嗯,大好人。”
  时岁却能听出他笑容里的嘲讽,忍不住投过去一眼,用眼神询问他在搞什么鬼。
  他无辜眨一下眼。
  饭桌不好说,时岁只能把话憋回去,低头吃饭。
  黎女士好像突然爱上了散步,吃完饭,她又提议让时跃陪她出门溜达。
  如此生硬,看得时岁无语凝噎。
  “我和岁岁今晚也说好要出去。”晏听礼突然说。
  时岁倏而偏头看他。她怎么不知道她要出去?
  时跃根本不想出去瞎溜达,累的慌,立刻就问了句:“去哪里。”
  晏听礼脸不红心不跳:“约会。”
  时跃干脆利落地把穿上的鞋脱回去:“那你们去吧。”
  “……”
  晏听礼慢悠悠的眼神投向她。
  时岁额角抽了抽。
  她的确有话要问他。
  再加上那束花。
  偶尔赏他个约会,也不是不可以。
  时岁只能道:“我去换件衣服。”
  她回房间,在衣柜找了半天,全是裤子。
  又翻到最底下,才找到黎茵给她新买的鹅黄色长袖连衣裙。
  换完衣服,时岁对着梳妆镜看了眼脸色,实在是素面朝天,配不上这条漂亮的新裙子。
  她便又坐在化妆镜前,涂涂抹抹。
  不知时间过去多久,直到3.0的声音突然响起:[岁岁,晏先生说他等你很久了]
  “让他等着。”
  话音刚落,房间门被打开。
  “砰。”
  晏听礼关上门。
  她父母还在外面,他竟然就这么堂而皇之进来。
  时岁刺他一句:“你怎么不继续装你的绅士了?”
  “我们睡一张床,妈妈都看到了。”晏听礼语气像是把这件事当荣誉勋章,“装是礼貌,不装也是人之常情。”
  “都是过来人,他们也能明白的。”
  …全是歪理。
  时岁懒得费力气和他辩驳,最后对着镜子打量妆容,颇为满意地弯起唇。
  平时时岁基本就是擦一层素颜霜和口红提升气色,这样精致化全妆的次数很少。
  从前和晏听礼见面,更是什么千奇百怪的丑模样都有。
  她如此郑重其事,看得晏听礼弯腰,歪头打量她,语气莫名:“为什么要涂这么多粉?”
  像有一把小箭戳中时岁心脏,让她为自己突然而然的打扮举动感到恼羞成怒。
  重重放下刷子:“要你管。”
  晏听礼还上手,指腹对着她脸颊搓了下。
  垂眸看着上面的粉,不满地说:“这样我会吃一嘴粉。”
  时岁用力将他手拍开,强调:“我从没同意你亲我。”
  晏听礼:“你答应和我出去。”
  时岁气笑了:“…这两者有必然联系吗?”
  “今天是周六,”晏听礼理直气壮到像在陈述什么既定事实,“我们要做三次,我以为你知道。”
  时岁飘过满头的问号:“什么三次?!”
  晏听礼:“飞机上,我们说好的,一周见七次,做三次。”
  时岁炸毛:“我什么时候和你说好——”
  也在这时,大门被敲响。
  黎茵在外面说:“我看天都黑了,你们还出去吗?”
  长辈还在,他们又没结婚,共处一个房间这么久,还是不符礼节。
  晏听礼嗓音变得谦和:“马上,岁岁刚化完妆。”
  全妆都化了,哪怕现在外面下刀子,时岁都得出门。
  她冷着脸拎包起身。
  一上车,时岁安全带还没系好,晏听礼便倾身过来。
  滚烫的气息扫落她面颊。
  知道他一发。情。就习惯性强迫的毛病改不了,时岁伸手去挡住他的唇:“我让你亲了吗?”
  晏听礼不语,反而握住她手腕,脸颊贴着她的手掌心亲吻。
  时岁对他的下限再次刷新,几乎是打一巴掌都怕被舔的程度。
  “你不是在追我吗?”她抬高嗓音,“追求者这样,叫性骚。扰。”
  听到她的话,晏听礼停顿,黑眸眯了眯。
  显然,被这样不轻不重地用看不见的细线拴住脖颈,让他非常不爽。
  他淡淡道:“你已经答应我的约会。”
  时岁愤然怼道:“答应和你约会,不是答应给你房卡。”
  几秒后。
  晏听礼握紧她手,慢条斯理往脸上,自上而下抚过:“那你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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