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
庭雪嘴巴紧抿，伸手拉起池烟转身离开，眼神仍旧严肃冰冷。
吵架固然是不对的，但有一点任何人都明白言语是一把刀，能在无声无息中杀死一个人。
不动声色的人池烟伸手拉着她的衣角，庭雪低头，看向她。
“……”
……
到食堂就得排队打饭，庭雪往取餐盘前走，没犹豫地往人少的地方。
这边机器人不如上午的数量多，庭雪排起队，按照机器人队伍移动的速度，三步挪一个位置，好歹匀速前行，拿到餐盘后都没花上两分钟。
庭雪扫及人群，很快看到了要找的人，很显眼的高挑个子，样貌冷美的池烟。
原地等候的池烟穿黑色风衣在人群中，两只手插着衣兜。
长腿踩着高跟鞋，池烟站着原地，等庭雪拿餐盘回来，她低着头露出神情冷漠的表情，眸子垂着视线落在地面上。
庭雪只走到十步远的距离，池烟在她走近来后，神情忽而含笑，并且那双看起来很凶的上挑双眸，竟然多了几分柔和。
池烟走前到五步之内，张开白皙修长的五指，伸到庭雪面前。
她说：“画了一天的手不累吗？给我。”
池烟用含笑的眼睛看着庭雪，庭雪却听着自己被质疑了。
然而庭雪是打心底一直坚持做个合格的画家。
区区两个餐盘，就算拿一整天也轻而易举的。
她甚至觉得，这个拿盘子多了一层画家是否合格的证明含义。
“我能拿的动。”
池烟拧眉：“……你躲那么远的地方，是怕我会吃了你？”
“……”
庭雪瞧见了池烟看过来视线，抬手将倾斜的腰带纠正：“歪了。”
池烟投递的目光落在庭雪的衣服上，庭雪穿了一身纯白色的制服，腰间位置还系着一条褐色的皮革腰带，池烟舔了舔唇角。
光从后面照到庭雪身上。光影落在她的脸庞上，她不怎么爱笑，但唇角天生上扬，唇角斜着温柔的弧度。从远处看过去的时候，那双干净的眼睛里竟然多了几分欲色，池烟侧着头，不禁地多了一种想法——想知道制服下面影藏着什么……
“……”庭雪狐疑，低头看向腰带，池烟翘起腿，高跟鞋在地面上的发出很清脆响声：“嗒！”
庭雪看见她那双上挑的眼睛眯着，眼底闪过明显的愉快。
池烟勾起唇，说：“没歪，很直。”
“……”
第68章
蛋花紫菜洒满整个桌面……抬完两个餐盘的庭雪双臂垂着，熟悉的酸麻如针扎从指尖到肘部处缓慢展开。
随着而来的是扑向鼻尖的紫菜味。走出队伍时，庭雪刚把餐盘放下后，汤洒出来了。满桌的狼藉。打扫的机器人飘过来，机器人有眼有板地说：“画家注意手。”庭雪表示自己没事，并说很抱歉。厨用型机器人工作效率很高，一下子将就将桌面上的水分清理干净，整张桌面恢复如初。
庭雪把放一边的餐盘重新挪回来，旁边的池烟看过来，那双上挑的眸子夹着一丝惊讶：“你手怎么了？”
庭雪的手在颤，解释说：“手发麻了而已。”
庭雪表示自己没事，旁边池烟皱了皱眉，将纸巾递给她：“擦擦。”
庭雪点点头，如同开机迟缓的电脑，她将面前洒落汤的碗移开后，才拿起池烟递过来的纸巾把桌面重新一遍。
“谢谢。”
池烟望着庭雪，语调很是低落地说：“我以为……你会先擦我的。”
可这里好歹也是食堂，话题忽而突变了。
汤是洒了，她的领口沾上一指头的水渍，她幽幽地抬起眸子，视线投向对面的庭雪。
“……”庭雪表情有些发愣了。
“……”
“……”
池烟：“不擦擦我吗？”
池烟第一时间低头，找到刚刚在胸前沾着黑紫色的汤菜。
庭雪从表情上得知，池总现在很不快乐。
池烟手一抬，白皙修长的指尖点了点领口处，意思在和她说，没看到这里有这么大的痕迹吗？
“……”庭雪就从明显的‘提醒’到察觉问题所在：把人衣服弄脏了
她拿起了放在桌面上的纸巾，往池烟领口上擦了擦，池烟刻意前倾身体，一边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故意的呢”
庭雪：“我下次会注意。”
她认错态度极好，池烟点点头，而后把头发归拢一边，露出白皙精致的锁骨、沾了一点水渍的领口。
“这样怎么擦得干净，坐过来。”
她斜了头，跟等着被伺候的大小姐似的，上挑的眼里含着催促。
又看了眼拿着纸巾的庭雪，瞧见她不过来，她便起了身走去对面位置处：“来吧，擦。”
“……”
……
池烟回到员工宿舍楼的房间，打开浴室门开始放水洗澡。
池烟摸着领口，低下眼帘看到未干净的水渍，眸子微闪。
冷水滑过白皙的身体，水珠从白皙精致的脸到垂着的手臂，一路下滑。抬起手臂黑发顺势滑落肩头。撩开墨色长头的时候，水珠从发梢上以极快的速度滴落，瞬息来到左臂上。左臂有一道肉色的刀疤，宽窄一指似乎是很尖锐的刀具划伤后残留后的痕迹。洗澡的池烟抬动白皙手臂，展露出白皙平坦的腹部，这一处竟然有数道疤痕，看着狰狞可怕。
池烟关水，低头的时候，发梢的水还在滴掉。
她仰起头深呼吸，果然洗了澡很舒服，门外这时候的房间，只有在洗澡的她一个人，而另一个人还在工作未归。
她侧着眼睛看向洗漱台前的镜子，抬手在镜面上写字，指尖沾着水滴一笔一划写下了两个字。
她斜着头看着，也不知也不知想到什么，竟然发出低低笑声。
……
庭雪望着画作时，表情专注，她拎着画工作。旁边地面上的洗水桶，干净的水已经洗出水青色的，她这一夜估计得忙很久呢。
池烟此时走到身后，扫了一眼那边洗得发蓝的水桶，问她：
“你什么时候回来睡觉？”
“……”
第69章
为了早日完*成工作，当晚庭雪又跑去工作，为了效率，一只手握着三只画笔笔粘上水青色沿着浅灰色线条铺盖色块，将垂落海底的鱼尾染成深渊的色调。画笔匀速在画布游走，摩挲着“沙沙”响。
天边的光暗下来，她的表情因为画画而专注，旁边的灯光落下眼睛染着光，有说不出来的好看。
“……”庭雪眸子望着画，晚上她就一个人站在墙壁边搞画画。
这一画到半夜才顿了下手，庭雪稍作休息，巨大人鱼画作也只差最后的几个装饰图块的收尾工作了。
夜风吹来，凉意铺上了脸颊，扬起的黑发，随着凉意融在黑夜里，不停地纠缠。
——
开始工作时，庭雪看见池烟披散着湿哒哒的头发站在墙边，双手环臂一副慵懒态度，看她时，池烟那双上挑的眼睛微微弯了弯，说：“你什么时候回来睡觉？”
庭雪：“你怎么来了？”
旁边的池烟侧着头，站在原处观赏还未成型的画作，说：“突然就想来看看，你的手怎么样了？”
庭雪：“还好。”
池烟点头，继续待着。
没有要走的意思。
这样被人看着工作，庭雪把头转过去，她不太习惯工作时候有人在旁边，说：“我很快就会回去。”
完了后，她又补充一句：“你不困吗？”
池烟那双上挑的眼睛看过来过来时，伴着微风的声音，说：“晚上我一个人睡很害怕。”
“……”
——
池烟此时来找庭雪，庭雪在用手机打字回消息。
她眨巴眼睛，手指抵在下巴，故作无辜：“该不是你的女朋友吧？”
撞上了庭雪转过来的视线，池烟也不回避，身体向前倾，看似要趴在庭雪肩头，实则还空了一厘米的间隙，只是虚虚将庭雪圈在自己的身下。
池烟慵懒得像只猫，懒洋洋的问：“怎么了？”
“……”
庭雪沉默看她。
现在是凌晨三四点钟，四周安静且冷。
池烟发觉庭雪拧了眉头，心下“咯噔”一声，该不是生气了？
庭雪有一个不好的坏习惯，那就是生气的时候，不爱说话。
庭雪不好哄。这是池烟的想法。
手机屏幕黑了，庭雪那双黑眼睛越过她的脸颊，重新回过头，不再看着她。
庭雪收起手机，说：“我准备回家一趟。”
池烟微微挑眉，觉得很意外，毕竟很少庭雪会和自己说回家的事情。
庭雪从家里出来后，基本上是独来独往，很少和人交流聊天，走在路上也是一个人。或许，人都是相反的，看似不怎么重感情的，偏偏对感情最执着，说的就是庭雪这类型的人。庭雪对回家没什么改变，对她来说，哪都可以住，不过池烟几乎都以为庭雪已经不怎么回家，甚至已经想到今年她们可以一起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