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他摘下了苹果项链,脖子上空荡荡的。
晏鹤舟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慌,他想到刚才自己说的那番话,心里有些不自在。
不过温药肯定是不知道的。
温药面无表情地看着晏鹤舟,眼神冷淡:“这个给你。”
晏鹤舟被塞了一份文件,他疑惑地翻面,看到上面的字瞳孔地震。
“离婚?你干什么?你给我这个干什么?”
“我要走了。”温药平静道。
“走?你要去哪儿?”晏鹤舟慌了。
“回我该回的地方。”
“你要跟我离婚?!”
“嗯。”
“为什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晏鹤舟瞪起眼睛,他把文件举在温药面前,“你什么意思?”
“就是跟你离婚的意思。”
“我不同意!!”晏鹤舟摔了离婚协议,揪住温药的衣领拽进屋子,完全忘了他还是个病人,怒吼,“你把我当什么?啊?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离婚?!”
“是!我是没有资格!”温药挥开他的手,大声道,“一个宠物有什么资格呢?!”
“。”晏鹤舟定住,他瞳孔微颤,“你都听到了?”
“听到了。”温药抿唇,“听得很清楚。”
晏鹤舟身体晃了晃。
“所以我可以走了吧,”温药说,“我不想当宠物了,我要自由。”
晏鹤舟还杵在那儿,温药闭了闭眼,转身离开。
“我不同意!”晏鹤舟抓住他的胳膊,“你离了我你能去哪里?去当你的前台?去当你的服务员?你再也过不上这里的生活,你要去过苦日子,这就是你要的自由?!”
“什么是苦日子?什么是好日子?”温药回头,眼睛迸发出光芒,“在这里过的是好日子吗?谁的好日子是这样的?”
“这是你们的好日子,不是我的!”
温药企图掰开晏鹤舟的手:“你放开。”
“我不放。”
“你放开!”
晏鹤舟把温药扯过去摔到沙发上,掰过他的脸吻他,温药紧闭嘴唇,用力捶打着晏鹤舟。
啪!
一记耳光扇在晏鹤舟脸上。
晏鹤舟停住了。
他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温药:“你打我?”
温药慌乱地起身把衣服整理好。
“我走了。”温药胸口起伏,不肯再看晏鹤舟一眼,“从今以后,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没有任何关系?”晏鹤舟脸颊肿起来,五指印清晰可见,刺痛的感觉传入大脑,他突然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
“好啊。”晏鹤舟的声音从温药背后传来,带了隐隐的癫狂,“你走啊,你去找你的‘自由’啊,走了就不要后悔!”
“我等着你回来求我的那一天。”
温药目视前方,用力眨了下眼睛。
“不后悔。”
第31章
温药在夜色里狂奔, 他的伤还没有好,每一寸都在发疼。
刚刚他跑出来的时候差点撞上听到吵架前来查看的王妈。
王妈抓住他:“温药,你要去哪里?”
温药匆匆留下一句:“王妈, 我跟晏鹤舟离婚了,你多保重。”
“温药, 温药!!”
好疼,温药捂住肚子蹲下来。
结束了,真的结束了。
他跟晏鹤舟离婚了,他终于离开了晏家这座囚笼。
接下来他该去哪里呢?
温药撑着膝盖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到公交车站,凭借记忆里的路线,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来到了熟悉的旧小区。
寒风瑟瑟,他搓着胳膊汲取热量。
老旧的楼梯没有照明, 温药摸索着上楼,凭借着月光找到破败的铁门,一股潮湿的铁锈味扑面而来。
温药犹豫了一会儿, 抬手敲敲门。
“爸。”
没人回答。
温药抬头, 拳头一下一下地碰铁门, 咚咚, 咚咚。
“爸。”他嗓音沙哑。
门内越安静,温药的敲打声就越机械, 五官也越来越僵硬。
邻居的门突然打开了,一个叔叔走出来:“谁啊大半夜的这么吵——温药?”
“刘叔,”温药转头,似抓住救命稻草,“我爸没回来吗?”
他以为他爸又出门喝酒打麻将了。
“你爸?你爸早搬走了!”
“……”温药愣住, “搬走?”
“对啊,你爸前几个月说自己发了笔横财,立马搬走了,他没跟你说?”
“对了,这几个月都没看到你啊,你去哪里了?”
温药已经听不到对方说话了。
他爸搬走了。
原来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人爱过他。
温药走在秋夜的接到,橱窗内温暖的光照亮他的半边身体,温药抱住胳膊。
他出来的时候基本什么都没带,只带了自己的银行卡,和那条属于他的苹果手链。
那条苹果手链是他和晏宝的回忆,温药舍不得丢下。
接下来他要去哪里呢。
寒凉的秋夜,温药只穿着短袖,如果今天晚上找不到住的地方,他就要在外面瑟缩一晚上。
要不去收容所吧,这附近有专门针对流浪汉的收容所,他先去那里住一晚,明天起床找份工作。
温药抱住自己,低头快速往前走,在拐角处撞到一人。
“对不起对不起!”
“温药?”
温药抬头,看见面前的人怔住:“李思朗?”
……
“你就住我家吧。”李思朗把温药带进客房,“这是我租的房子,我一个人租了整套,心想我妹妹要是想来住就把客房留给她,不过她还没来,你先来了。”
温药很不好意思:“要不我还是睡客厅吧……”
“你不用担心,我已经跟思雨说过了,她让你安心住。”
李思朗把床垫床被搬出来:“被子是前几天刚晒的,你看可以吗?”
“可以!”温药急着点头,“谢谢你,我来吧。”
“哦,”李思朗退后两步,看到温药胳膊后面的青紫的淤伤,立马问,“你受伤了?摔的吗?”
温药正在铺被子,闻言犹豫一下,点点头。
他不好意思跟李思朗说自己是被人打的,他觉得挺丢脸的。
“你等等,我这有跌打损伤膏。”李思朗走去客厅,马上拿了小罐膏药过来。
温药双手接过:“谢谢,我自己来就好了。”
“没事。”李思朗手心出了汗,在裤子两边擦了一下,说:“客卧有个小浴室,热水器我给你开了,睡衣放床上,没来得及买了,你要不介意先穿我的?”
说完他立马补充:“这套是新的,我还没穿过。”
温药受宠若惊地回答不介意。
“你要是需要什么就跟我说。”李思朗离开时还贴心地给他带上门。
屋子里只剩温药一人,他静静地看着房间。
原本以为今天自己要露宿街头了,没想到一眨眼就身处在这个温暖的房间里。
这一套都是精装修的房子,客卧刷成米粉色,除了带有席梦思床垫的大床,还有一张书桌,一个占了整面墙的衣柜。
房间虽小,但五脏俱全,给了温药极大的安全感。
温药抱起床头柜上的睡衣,进浴室洗澡。
温热的水流涌过身体,全身的毛孔皆舒张开,从头到脚都暖和起来。
洗完澡,温药给自己上药,受伤的地方一按上去就痛,但冰凉的药膏冲淡了痛感,温药把手掌轻柔地按在上面慢慢打圈揉搓。
“你离了我你能干什么?去当前台?去当服务员?!这就是你要的自由?!”
温药一顿。
几滴温热的泪水打在膝盖上。
温药眨了眨眼,抬手把眼泪抹去。
他穿上睡衣,伤口遮得严严实实,回去床上躺下。
今天先好好睡一觉,明天再想想之后的事吧。
第二天七点左右,晏鹤舟按着头从床上醒来,窗帘遮住外面的太阳光,房间里暗的看不清人脸,被窝冰凉,空空荡荡。
昨晚他几乎一夜没睡着,脑子里反复重演昨晚的场面。
温药打了他,温药跟他离婚,温药跑出门再也没回来。
温药走了,温药居然真的走了。
晏鹤舟到现在还没缓过来。
他怎么敢走?他怎么能走?
自己不过就是说了错一句话而已,他竟然这么斤斤计较地离开他!
晏鹤舟闭上被汗水浸湿的眉眼,起身下床。
走到厨房门口,晏鹤舟听到几个佣人在大声调笑,晏鹤舟皱眉,刚想出声。
“温药昨天先是被打晕了送回来,晚上又被晏总赶出门,也太好笑了吧!”
“这就是自不量力的后果,以为跟晏总结婚自己就是人上人了,结果一朝被打回原形。”
“现在他估计流落在哪个街头抱头痛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