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南陆视线下移,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
  缓了许久沈鹤眠的视线才聚焦,他摘下眼镜,胸膛起伏不止,“抱歉,我也控制不住。”
  “是吗?”
  目光交汇,那双黑色眸子里释放的情绪几乎要将她淹没,此刻的他不再披着往日那副高冷外壳,冰冷的瞳孔变得黏热,像热带丛林里的蛇一般缠绕着她。南陆不喜欢这种带着侵占性的眼神。
  “闭上眼睛。”
  沈鹤眠轻微蹙了下眉,迟疑了片刻照做。
  领带扯出了衬衫的褶皱,南陆视线下移。沈鹤眠有着堪比模特的身材,这是他们公司公认的,合身的西装勾勒出比例完美的身形,宽肩窄腰长腿,如果什么都不做就把他丢掉似乎也有点可惜。
  沈鹤眠的手撑在了桌子上,克制着自己挣扎的欲望,手背青筋起伏,闭上的眼睫细微颤抖着,他很害怕也很期待。南陆觉得他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肆无忌惮,甚至有点乖。
  她捏住他的下巴,拇指抵在浅色唇瓣上,逼迫他张开嘴,终于在在深处看见那一点银光。因为张的太久,晶莹的丝线顺着下巴滑落,南陆迅速松了手。
  “我还打了耳洞,如果你喜欢,我可以接受任何地方的——穿孔。”沈鹤眠按捺不住地微微睁眼,轻轻擦了擦下巴。
  “坐好,闭上眼。”
  沈鹤眠恋恋不舍地将视线从她脸上移开,规矩地靠坐在椅子上,重新将眼睛闭上。
  阳光在木质办公桌上打下三角形的光斑,又被绿植的影子分割成了两份。南陆走过去拉上了外面的那层白纱,朦胧的光落在沈鹤眠的侧脸,衬得他皮肤如霜似雪。
  文件上的钢笔折射出金属的光泽,南陆捡起来,低头思索着什么。
  过了会儿,钢笔在桌面上敲了两下,温润柔和的声音响起,话里的内容却带着很强的命令感,“抱住你的腿。”
  沈鹤眠歪了下头,显得有些诧异。
  “按我说的做,好吗?”
  他缓慢地抓住座椅的扶手,“那,会有奖励吗?”
  南陆没说话。
  “我承认自己行为不当,但并不具备危险性。在一起工作一年,你应该对我有一定的认识……”
  南陆看了下表,“嘘,不要拖延时间,再过五分钟,puffy就要过来了。”
  修长的手指笼着朦胧光线,在椅子的黑色皮革扶手上瑟缩了下。
  “如果不想被别人知道是变态的话,就乖一点好吗……”
  南陆把钢笔塞进他手中,轻轻握住他的手腕,带动他的手从胸膛向下一点点移动,金属的凉意逐渐被体温消弭暖热。
  “你喜欢这支钢笔吗?”
  “不算喜欢,只是经常用。”
  “那一定很趁手吧。”
  沈鹤眠察觉到了危险,没有回答。
  钢笔的尾端抵在最下面,南陆收回了手,把主动权交到他手上。他的体温要比她高一些,甚至有点发烫,指尖残留的热度让南陆情不自禁摩挲了一下。
  静默一会儿后,沈鹤眠动了起来。
  原本就有些湿润的布料褪到了地板上,绿植被风吹动,发出窸窣的声响。中间夹杂着其他的轻微的声音,被紧锁的门牢牢锁在室内。
  刺骨的凉意深入,原本就是秋天了,沈鹤眠从里到外打了个寒颤。他想起银钉刺入舌头的那一瞬间,很快,和现在的进退两难截然不同。但又有那么一丝隐秘的相似的情绪在。
  他睁开了眼,得到南陆的默许后,视线向下,试图用点强硬的手段。
  突兀的咔嚓定格声音响起,沈鹤眠抬头,惊惶道,“别这样。”
  但晚了。
  拍立得吐出的照片落在地上,被南陆捡起,画面见不得光。
  “我手里的证据越多,才能越安全,不是吗?”
  “我不会伤害你。”
  “坏人通常都是这么说。动作快点沈总,五分钟就要到了。”
  叩叩叩——
  南陆话音刚落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任务进度只完成了三分之一,沈鹤眠打了个激灵,求助地望向她,南陆向门口看了一眼,“好像是puffy。”
  下一秒puffy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沈总,合同有问题吗?”
  沈鹤眠脸色发白,嘴唇被咬出了一点血迹,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等——”
  “马上。”南陆替他回答。
  她微笑地看向沈鹤眠,沈鹤眠的钢笔已经消失了一半,卡在笔帽的位置。他的冷静消失不见,开始惊慌失措,想要拔出来却见南陆的眼神变得危险,于是在抽屉里快速翻出一支签字笔,在合同最后一页写上名字。
  南陆问,“不仔细看看吗?”
  门外的敲门声又响起来,沈鹤眠硬着头皮快速浏览。实际上他已经审阅过三次电子版的文档,再次确认只是习惯。
  “我看完了,麻烦帮我转交给puffy。”他的声音有点抖,大约是窗户开着气温太低的缘故。
  “她已经在门外了,让她进来拿吧。”
  沈鹤眠不可置信地放下合同,意识到她不是在开玩笑后,攥住了那支钢笔,自暴自弃地推了进去。
  “其实没有那么难,对不对。”它甚至没有一根手指粗,而且那么光滑。
  南陆转身朝着门口走去,隔着门,puffy晃动了一下把手,“这门是坏了吗?”
  南陆顺着说,“好像是,刚刚只是随手一关,就打不开了。”
  “里面也打不开吗?”
  “对呀。”
  “那我叫人来开锁。”
  南陆装模作样地拧了几下,最后才按下开关,门锁咔哒响了一声,“等等,好像可以打开了。”
  她打开门,puffy仔细看了下门锁,来回试了一下,“怎么回事?现在正常啊。”
  南陆摇摇头,无辜道,“可能老化了。”
  “唉,明天叫人来检查下吧。”
  早些年公司业绩不行,举家搬到了这座破旧的办公楼,今年上层说要换到市中心,但目前还没搬。
  puffy没时间在这些小事上花费心思,朝她耸了下肩进门,“沈总,合同怎么样?”
  屋内,沈鹤眠面色如常,泰然自若地将合同递给puffy,“没什么问题,签过了。”
  “好的,明天下午两点半要去锴乐……呃,您不舒服吗?”
  puffy原本见他面色潮红就觉得有点不对,离近了发现他额前汗湿,还有些没精神,更加担忧,“不会是发烧了吧?最近流感正盛行。”
  沈鹤眠摇头,“没事。”
  直到下班,南陆都没见沈鹤眠从办公室出去,倒是有个三十多岁戴着眼镜的男人拎着一个纸盒进去了。
  那人不是他们公司的,看上去不苟言笑,南陆觉得有些眼熟,但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十点半,公司一个女生伸了个懒腰结束加班,等她走后,南陆关掉了办公区的灯光。
  过了有十分钟,二楼的灯也灭了,隐约的人影从里面走出来,步伐缓慢姿势别扭。
  第25章 跟踪狂 他想要一个吻
  脚步声渐渐靠近, 南陆倚在墙边,等他快要走到自己面前时把灯重新打开,沈鹤眠脸上一下没了血色。
  “怎么了?沈总不想见到我。”
  沈鹤眠抿抿唇,“没有。”
  “那怎么这幅表情。”
  沈鹤眠看不到自己的表情, 他站在原地, “很晚了,需要我送你回家吗?”
  “好啊, 不过, 目的地是你家。”
  沈鹤眠眼神闪烁了下, 但没有拒绝,“车在负一。”
  “嗯。”
  南陆没动,沈鹤眠也没动。僵持了两分钟,沈鹤眠才扶着墙往前走了一步,努力地保持着正常姿态。
  “笔还在里面吗?”南陆好奇地问。
  沈鹤眠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没有。”
  “那为什么很疼的样子?”
  “动作不当,有些撕裂。”
  “要去医院吗?”
  “不用。”
  沈鹤眠走到电梯, 才松了一口气靠到墙壁上, 额头上挂了一层细密的汗, 几缕头发贴在额头上, 身上的冷淡疏离消弭,显得有点脆弱可怜。
  “下午, 为什么没报警?”
  “我改变了主意。”
  “还想对我再做些什么?”
  南陆如实回答, “是的。”
  沈鹤眠低下头, 好像是很抗拒警惕的样子,但呼吸声表示不是这样。他脱下外套挂在胳膊上,等待电梯开门。
  “希望你玩得尽兴。”
  她会的。
  车子路过减速带,南陆听见沈鹤眠闷哼了一声, 但是也说不上是痛苦的声音。
  “真的拿出来了?”
  沈鹤眠顿了下,握紧方向盘,“很疼,取不出来。”
  南陆笑了下,“疼?你很怕疼吗?”
  沈鹤眠看她一眼,可能是觉得这个问题藏着陷阱,斟酌着说,“还好。”
  “真的不用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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