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别哭了!”
  可惜还是没用,孩子哭闹不止,眼泪就跟个泉眼儿似的,有流不完的水。
  沅沅的肤色略微偏黄,哭起来咧着嘴眯着眼睛,可怜之中又有点丑萌。
  “哭的真丑…”
  裴知晏烦躁的抹了一把她的脸,给出了一句中肯的评价。
  此话一出,孩子的哭声又拔高了一个度,气的小手在他怀里来回的扑腾,揪掉了他几根白头发。
  “把嘴闭上!”
  裴知晏也生了满腹的厌烦和疲倦,直接一撒手将她扔到了床上。
  不过手上还是留了几分力,没有给她摔出什么好歹。
  沅沅落在床上,就着这个姿势继续哭了下去。
  “……”
  裴知晏坐在凳子上,拿起茶壶倒了一杯冷茶喝,心里的燥火仍难以熄灭。
  这种时候他就应该一走了之,让她爱怎么哭就怎么哭,哭累了就歇了。
  可他心头梗着一口气,总觉得自己要是现在走了,就像怕了她似的。
  可继续待下去他的耳朵都要快炸了。
  他现在是真的想一把掐死这孩子了事。
  沅沅哭累了,哼唧了两声坐起来,泪眼汪汪的看着他。
  “怎么?哭累了?”
  裴知晏眉头紧蹙,孩子停止哭泣的这几秒,让他头一次感觉到清静是多么珍贵。
  “啊啊……”
  谁知沅沅只是那个姿势趴麻了,坐起来换个方式继续嚎。
  哭嚎声响起的那一瞬,裴知晏的耐心彻底崩塌。
  他非要砍死这个只会嚎叫的小玩意儿。
  当他拔出剑指着孩子时,心一下又平静下来。
  明明就不到三寸的距离,他就是刺不下去。
  “不许再哭,不然我真的杀了你。”
  “宿主,别哭了,他是真的想杀你…”
  007检测到了攻略目标的情绪波动,他现在是真的起了杀念。
  可是为什么攻略进度面板数据上涨了?
  从百分之一到了百分之十。
  它第一次遇到杀意和爱意能同时上升的怪事。
  “沙…沙……窝…不想…想…佛…了…”
  沅沅脖子往前伸去,坏爹没有一天是不想杀自己的。
  满足他好了!
  拿去吧!
  都给他!
  看着她脖子凑上来,裴知晏剑锋一转,一旁的桌子被劈碎成了渣子。
  “我看你真是活腻了,不要以为跟我套套近乎,我就真的舍不得杀你。”
  她这副不知死活的样子,惹得裴知晏心头怒火更盛。
  耳侧是尖锐的哭声,心里有一种超脱他控制的情愫在作乱,
  “啊!”
  他低吼一声,手持长剑在空中随便挥了两下,在空气里发出破空声,足可见他有多恼怒。
  耳侧的哭声突然停了,沅沅盯着他手里的剑,觉得他刚才耍的那两下有点意思。
  “……”
  裴知晏见她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剑上,又抬起手挥了两下。
  他剑术高超,每一个招式都凌厉迅捷,有划破长空剑指天下的浩气。
  看着他舞剑,孩子果然不哭了,吸吸鼻子盯着他瞅。
  剑术不仅可制敌,亦可用做观赏。
  三千白丝随着他的动作飘动,每一根都好像精心设计过,飘的恰到好处。
  肢体有力量,舞动的姿势也颇具美感,画面赏心悦目。
  老头爹虽坏,可实在美丽。
  舞了两个来回,裴知晏收剑,目光移向孩子,见她瘪着嘴又要哭,只好又接着舞。
  阁楼的哭声停了,彩芝和小福子的心也凉了。
  刚才只听到轰的一声响,孩子就没了声响。
  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孩子歪在床上睡了。
  裴知晏将剑搁在桌上,打湿了手帕擦拭孩子脸上的泪痕。
  除了刚进宫那几年,他已经很久没做过伺候人的活。
  看着孩子安静的睡颜,他咬着牙骂。
  “狗东西!”
  天还没亮,他换了衣裳将头发简单束起。
  拿起佩剑走前看了一眼床上的孩子,暗暗发誓早晚要弄死她。
  看着掌印出来,小福子和彩芝都垂着头站在廊下,不敢表露出一丝伤心。
  裴知晏路过他们,冷冷的丢下一句:“给我看好她。”
  “是…”
  两人打了个寒噤,连连应下。
  等人出了望月楼,才抬起头互相对望。
  “掌印大人的意思是…孩子还活着?”
  彩芝松了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闹成这样都还活着,看来姑娘是真的受宠。
  “谢天谢地…”
  小福子也跟着高兴起来,宫里的人命不值钱。
  可这样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若是平白无故的死了,也是够他伤怀的。
  裴知晏今日没有穿官服,手里拿着长剑穿过昭德门。
  这个是百官上朝的必经之路,不少穿着官服的大臣迎面走来。
  看到他都远远避开,或露出鄙夷唾弃的神色,更有疾言厉色者已经低骂起来。
  “一个没了根阉狗,不仅巧言令色,谄媚圣上。。
  如今都敢佩剑在宫中穿行,简直是目中无人,倒反天罡,大庆之灾祸。”
  翰林院学士张昌一脸怒气的盯着裴知晏的背影唾骂。
  恨不能替天下人将他脱衣示众,千刀万剐,以慰惨死在他手里的亡灵。
  “小声些,莫让他听到了,王尚书前几日才被抄了家。”
  一旁的官员低着头小声提醒,怕殃及自身。
  第59章 掌印:一日一变的称呼
  “听到了又如何?如今他手握兵权,挟制天子,蒙蔽圣听,使得百姓民不聊生。
  衢州水患死了多少人,才拨了多少银钱?说是给替皇上重修宗祠,我看就是他中饱私囊。
  我瞧着当年晏家贪墨,和裴氏父女卖国通敌都是真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就恨他当年没跟着一块……”
  张昌越说越起劲,周围不少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闭嘴,愈发的没有边际,这话岂是能随便说的?”
  身侧的官员狠狠的掐了一下他的胳膊,再说下去恐怕小命不保。
  当年五十多位官员联合上书,揭发宴阁老贪墨,忠勇侯裴敬和少将裴芝鹤卖国通敌。
  使得裴宴二家满门抄斩,血流成河,惨绝人寰,近年才得平反。
  前几日被抄家的王尚书,就是当年构陷裴宴两家的官员之一。
  谁人不知道他这是在复仇?
  当着他面说这种话,真是嫌自己命太长。
  张昌在其他官员的注视下,气焰愈发的张狂,恨不得把裴知晏贬进泥土里。
  “为什么不能说?阉狗不除,我大庆永无宁日。
  他派重兵把守城门,不许我等外出,不就是想将我等困死在这里?
  新帝荒淫无道,亲宦官,远贤臣,怎么对的起先帝的托付?”
  “张大人一腔忠勇,令咱家佩服。”
  一道阴冷的声音传来,周围的官员脸色皆变,垂眸敛目,气压瞬间低了下去。
  “……”
  张昌因着刚才的豪言壮语,在同僚面前冒了头充了面子。
  现在见人出现在眼前,虽害怕也不敢退缩,一时间骑虎难下。
  “看来张大人对先帝甚是思念和尊崇。”
  裴知晏眸中含笑,语气听不出喜怒,倒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那…那是必然,先帝在世时,天下太平,海晏河清,自是张某心里的明君。”
  张昌只好硬着头皮回答,同朝为官五载,他也摸不清此人的喜怒哀乐,回答时心都在颤。
  “既然张大人如此怀念先帝,那咱家现在就送你去见他,好全了你一片忠君之心。”
  裴知晏笑的温润,不像是大奸大恶的阉人,反而像个儒雅的文人。
  长剑出鞘,锋利剑尖泛着冷光。
  “你…你敢,我可是朝廷命……”
  张昌的话随着长剑挥下尽数斩断,血喷如雾,死前还睁着眼。
  “恭送张大人。”
  裴知晏看着滴血的剑刃,觉得心里畅快了不少。
  他还以为自己夜里下不去手是变仁慈了,如今看来并没有。
  鲜血染红了昭德门的地砖,刚才站在张昌旁边的那位直接吓得晕死过去。
  周围除了一片哀叹,无人敢站出来说一句话。
  裴知晏提着剑离开,一路出了宫。
  夜里折腾了大半宿,一觉醒来已日上三竿。
  沅沅坐起身小手捂着眼睛,感觉眼皮子疼的厉害。
  屋里碎掉的桌子已经收拾了,换了一张楠木的。
  吴贤下朝后才得知掌印出宫,留话嘱咐他这几日看顾好孩子。
  “坏爹呢?”
  每次醒来,都找不到他人去了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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